几天后,夜烬绝同亦真在回家路上说,皖音的丈夫刘如海也排除了嫌疑。
“说实话,我一直怀疑刘如海是凶嫌。”夜烬绝说。一面把车停进车库。
亦真想起婚礼上那个发量稀微的中年人,蝌蚪似的小细眼睛,长相那个样子,确实像是有阴谋。亦真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夜烬绝摸摸头发,似乎有些窘,他鲜少有猜错的时候。
“不是笑你。”亦真敛起笑。“本来我不觉得,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我倒是好奇皖音怎么搭上他的。”
“刘如海非常有钱。”语气讳莫如深:“我让蓝枫去调查刘氏的资产,刘如海的公司可能有问题。”
“他比你还要有钱?”亦真问。
“嗯。可能有钱的还不止一点。刘如海的企业很有可能是个洗钱的空壳。他名下有不少流量大的公司,有疑点的是,在没有多少营业活动和收入的情况下,存有不少虚增营业额和利润。”
“刘如海向税务局申报纳税,缴纳各种税费和保险,使税后资金成为合法收入。皖音名下有六个银行户口及两个定期存款账户。刘如海名下的账户可能更多。”
“这不是洗钱吗?”亦真非常好奇,皖音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她啊。”夜烬绝这才想起来他一直没告诉亦真关于皖音的事。“她当时离开江宇,并没有去国外投奔我妈,后来出现在江宇,摇身一变成了刘如海的老婆了。我也不大清楚他们怎么结婚的。我和刘如海一向没有生意往来,皖音回江宇应该是报复皖家的。”
亦真听了非常怀疑。“以皖音的性子,应该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才对吧。她嫁了个比你更有钱的。”
“她不敢。刘如海还不至于宠她到那个地步。她死了,刘如海可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立刻娶了新老婆。说起来刘如海倒是对皖音有点忌讳,我想皖音应该是有后台。”
“不会真的是刘如海干的吧?”亦真越想他那张脸越觉得可疑。
“不清楚,我现在还在调查。但是皖音的死应该和刘如海没有关系,刘如海犯不着,皖音也抓不住刘如海的小辫子。”
“难道她的死是个意外?”亦真问。
“不是。现在作案手法已经清楚了。食物里被注射了蛇毒,佐料颗粒里除了海盐之类的小颗粒,还有玻璃纤维,也就是打磨的非常细的玻璃。造成嘴里不易察觉的小伤口,蛇毒被血液吸收。毒发死的。现在的侦查重点又放在厨房了。”
“那个亚林现在倒是挺可怜的。才新婚就死了丈夫。”亦真说。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问题。”夜烬绝把亦真拉的更近,绿灯亮了。车流人流纷纷,两人悠悠走着,比散步还悠闲。
“秦严死了,亲人只剩下秦巍。秦巍还在坐牢。秦严的股份持有人就剩亚林了。”
亦真简单在心里做了计算。“就算那些股份落进夜阡陌手里,夜氏也落不进他手里吧。”
“你以为夜阡陌真的是稀罕夜氏本身?”夜烬绝摇头。“夜阡陌要的是钱,他要的是夜氏的招牌,能洗钱的招牌。秦严的股份落到他手里,夜氏的一半的股份就是他的了。夜阡陌手里不差钱,收买人心也不是不可能。大股东逼宫的戏码还少吗?到时候我和我师傅就危险了。”
“也是。”亦真不做评论。夜烬绝侧头看她,笑:“其实也没什么。理事会经营的也很好,夜氏待的我也确实烦了。”
“嗯。”亦真不多作评价,也没有一点安慰他的意思。
夜烬绝看着亦真,五官有萎蕤的趋势。他纳下头,自嘲地笑了,那笑仿佛是哭从里面探出头来。
“怎么了?”亦真问。
他抹了把脸,嗐声:“小真,有时候,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是吗?”
亦真嗫嚅着,想说什么,被恐惧封住了。时间静止在她脸上。亦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夜烬绝掏出打火机,反反复复地揿亮,熄灭,揿亮,熄灭。每一次火光跳在他脸上,比冷灰更冷灰一次。
夜烬绝深深叹息,又是叹又是笑,像千年的风遇上千年的荒漠。亦真不说话,因为说出口就太像追悔了。香烟似乎是叹息最好的出口,或者借口。是烟雾把痛苦具象化了。可亦真连任何具象化的负面情感都不能产生。
“算了。”他沉默地把打火机丢回口袋,牵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亦真默然看着他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像吊桥随时会断裂。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甩开他。
警方重新锁定了嫌犯,是个女人。简说进展到这里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凶手不会是rysal吧。
“她已经排除嫌疑了。”亦真丢开画笔,有些痛苦地把头埋在手与胳膊间。
“你怎么了?”简惊叫一声,忙递了水给她。亦真没接,说没事,胸口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