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芙冷言问道:“你来此处,有何贵干?”
“在卫国的时候,你还为了我向秦王下跪求情,怎么现在却如此生分?”楚轲不急不缓地向她走来。
身前的两个黑衣人拿着剑一齐指着他,楚轲停下脚步,负手而立。
与此同时,郑芙注意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小男孩,于是说道:“你明知我为的不是你。若你来仅仅是要说这些,那么恕不奉陪。”
说完,郑芙转身便走,还未走出几步,楚轲便高声开口。
“嬴政将死。”
郑芙顿住脚步,仔细一想,说道:“那不是正好随了你的意吗?”
楚轲并不着急,上前几步,“说出这种满不在意的话,看来你与秦王之间仍有隔阂。”
“与你无关。”
楚轲眉眼轻佻,双手环于胸前,戏谑着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时嬴政为何会同你说出那样的话?”
郑芙突感心下一凉。
当时嬴政明明已经答应了她再不乱杀人,她只以为嬴政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要故技重施杀死她想保住的人,故而令她心寒,才使得两人互相伤害,闹到如今冷眼相对的地步。
可她忽略了,他们二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中间是有个楚轲的!嬴政虽然心性暴虐,可他一向信守诺言,答应她的事绝不可能反悔。唯一让他如此愤怒的理由,只可能是楚轲。
郑芙上前一步,抬头怒目而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轲轻笑。
“快说!”郑芙颇为费劲地抓住他的衣襟。
“许久不见,你的拳头绵软无力,已然无法与我对打了。”见已将郑芙刺激得差不多了,楚轲便不再卖关子,说道:“嬴政灭了卫国,我刺杀他未果,被你救下罢了。”
倘若只是如此,嬴政断然不会同她置气至此。
郑芙坚定地说道:“不可能。”
“呵呵”楚轲轻笑一声,“也没什么,不过是将你与我在燕国的旧情同他诉说一番罢了。”
郑芙皱眉质问:“旧情?我何曾与你有过什么旧情?”
楚轲偏过头,微眯着杏眼看着她,说道:“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日夜相伴,再加上丹花阁那一晚,可不是余情未了么?”
“够了!”郑芙后退几步,突然觉得眼前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在燕国的时候,他未曾将她已经解毒的事情告诉姬丹,她以为他对她仍有一丝善念。原来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即便她解了毒,却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他不屑于这么做。
仅此而已。
楚轲一步步向她走来,“现在一听,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救了我?是不是开始担心嬴政的安危了?”
男孩在桥下,拿着一根树枝自顾自地玩着水。
郑芙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做的决定,我无愧于心,更不会后悔。怪只怪我识人不清,叫某些恶人钻了空子。”
楚轲似是一下子被郑芙点燃了心头的怒火:“嬴政于六国,难道就不是恶人?”
郑芙冷笑:“你不远千里前来咸阳,就是想告诉我你做过的事?既然你刺杀失败,若能让大王心头不痛快,难道不是挺好的么?”
“我替你与嬴政解开误会,你反倒责问我?”
一切的起因还不是你!郑芙简直不想与他多言。楚轲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无非就是要激起她担忧嬴政的心思,虽然知道这些,可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仍觉得十分担忧。于是干脆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妨直说。”
“做一笔交易。”楚轲轻勾嘴角,“你先放了太子丹,我便将有关嬴政的密报给你。”
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不安,一副笃定了她会答应他的模样。
“你的目的便是杀了大王,为何要用他的命换姬丹的命?再者,秦军已经深入赵国骨髓,你的话简直是无稽之谈。”
楚轲沉默不语。
郑芙仿佛窥出他的心思,一字一句地说道:“除非你知道,大王根本没有生命之险,一切的说辞,不过是想凭一个假消息从我这里骗取姬丹的自由之身。”
楚轲面色一凌,郑芙以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忽地变得阴沉,完全褪去一贯的痞气,他从袖中取出一本竹简,略微打开一边,而后枭笑:“我怎么忘记了,你的儿子是秦国长公子,若嬴政死在宜安,毫无疑问,你便是大秦至高无上的太后。试问一个不过三岁的孩童,如何能打理朝政?看来秦国是要被楚系氏族完全渗透了,哈哈哈哈”
见到竹简上的印章,郑芙伸手要夺过来,楚轲抬手转身,将竹简收入袖中。
那个印章,分明就是赵王玉玺的刻字。难不成,楚轲与赵国势力亦有染指?
“既然你志在大秦太后之位,不愿换取情报,我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