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都没下,踏碎了门前的石阶。
第四日,嘉嫔依然盛装打扮坐在魏绵奕的庭院中,她拢了拢蓬松的青丝:“那个贱人今日期满了吧。”
自那次梁子结下,嘉嫔就开始称呼婉妃为贱人。
“姐姐,你怎么不多关她几日?”一大早就听那个贱人又出什么新幺子缠着皇上去深山打猎。
大冬的,到处都是血,兔子都没见几只,打什么猎?保不定又出什么狐媚样勾男人。
嘉嫔一想起婉妃就咬牙切齿的恨,想当初她一人独占雨露,即便令贵妃娘娘来也退避三舍,那个婉妃果真有那般好?竟能将皇上迷得三魂去了两魂的!
她就不信!
两人正着,门外有人报:“令贵妃娘娘,孙先生在外等候。”
“快请。”魏绵奕放下茶杯跪直坐好,嘉嫔见她这样,也扶着腹吃力的坐在她身侧。
不过一会儿,张廷玉就拖屐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张廷玉身穿儒袍,手拿滚扇,脸色凝重,刚见面就看向左右:“令贵妃娘娘,属下有要事相商。”
魏绵奕的目光却落在他身后的傅恒身上,年轻了三十来岁的傅恒此刻还满头黑发,他替弘历和她赶了二十年的车,张廷玉死后他位列百官之首,皇后都是出自他家。
魏绵奕到了晚年,一干重臣信任的不多,也只有他和张廷玉二人了。
张廷玉看她一直盯着傅恒,握拳低咳出声:“令贵妃娘娘,此是傅恒。”
傅恒上前抱拳一跪:“属下见过令贵妃娘娘,嘉嫔。”
魏绵奕身子微抬,嘉嫔奇怪的望向她。
“坐吧。”她沉下身,又端坐下来了。
“还望令贵妃娘娘屏蔽左右。”张廷玉道。
魏绵奕看向忻嫔。
忻嫔会意带着众人作揖退下。
张廷玉敛了宽袖正襟危坐:“令贵妃娘娘,婉妃乃雍丘李怀之人。”
魏绵奕饮茶动作停下,抬眼看向他。
“是,婉妃乃雍丘李怀之庶妹,其母颖妃为灶下婢,早年被李怀之母不容赶出李家,故以至今人未识。”
“那贱……”嘉嫔咬舌:“那颖妃是如何到皇上身边的?”
张廷玉未答,反以目光示意傅恒,傅恒点零头接过话:“颖妃乃前雍丘太守郭刚妾,专为李怀探听消息,后被李怀告发,李怀这才坐上雍丘太守之位。这颖妃后被辗转赠与属下……属下不好女色。”
嘉嫔侧过脸,尴尬的低咳一声。
魏绵奕认真听了许久,句:“既是李怀与颖妃有关,李怀自然是瞒的密不透风,你又是如何知晓颖妃与李怀的关系的?”
傅恒道:“婉妃之母颖妃后嫁与一猎户,属下府里有一厨子与这猎户为连襟,婉妃入府时曾见过婉妃一面,后告知属下内子。”
原来如此。
魏绵奕听完,阖眼倚在垫上。
张廷玉道:“本来大战在即,皇上不宜离城,但要不被婉妃探的皇上受赡消息,再则为婉妃探听营中消息留下机会,所以皇上此次才特意回接令贵妃娘娘和嘉嫔回圆明园。”
她低眉一笑,反而松了一口气。
弘历的深情让她越发的摸不透了。
似乎总有什么在中间隔着。
原来是这。
“此次二位特意前来可为了何事?”她问。
张廷玉深吸一口气:“探子来报,婉妃已将皇上的布兵图交于李怀。婉妃以狩猎诱皇上外出,以待午时突袭。”
“啊!那怎么办?”嘉嫔声音陡然提高。
魏绵奕看去,她才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掩嘴坐下。
“二位前来,想必定有计策了。”魏绵奕道。
“令贵妃娘娘果然聪颖。”张廷玉笑道:“皇上欲意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只是担忧二位令贵妃娘娘的安慰,所以特意命傅恒带二位令贵妃娘娘离开。”
“嗯。”魏绵奕点头,嘉嫔却拉住她的袖筒:“姐姐,这个傅恒可信得?”
她声音不大,但屋内却很空旷,一句的话犹如针尖落入沸水之中,瞬间荡起一圈圈涟漪。
傅恒猛地站起抱拳:“二人令贵妃娘娘若是不信任属下也自有道理,属下……”
“周卿……”魏绵奕沉声叫他,眼底是不容置疑的沉稳。
“嘉嫔所言甚是。”她笑着,傅恒脸上挂不住,握紧的双拳青筋暴露。
张廷玉按住他的手,欲要进言。
魏绵奕已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笑道:“皇上既然让你来护着我二饶周全,定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顿了顿,直视傅恒:“我信任皇上,自然也是信任你的,即便是身家性命全在你手上又如何?”
她与弘历白手起家,又一起历练了多年的城府,身上不自然的流露出一股相同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