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们跨马回程，魏绵奕问：“这么迟了，还要议会吗？”

“是啊。”

“你烧退了吗？”弘历摸上她额头，没烧才放下。

“早就退了，还吃了一碗粥。”

“退了就好，你烧了三三夜，烧傻了可怎么好？你身子不好，下次定要注意不要淋雨了。”他琐碎的交代着。

魏绵奕渐渐停下了脚步，嘴巴觉得又酸又苦。

“怎么了？”他回头望她。

魏绵奕朝他伸出手：“我累了，你背着我。”

“嗯？”弘历疑惑的望她，却也是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魏绵奕莞尔，覆上他庞大坚实的后背。

“以前一到下雨，我们去乡间做农活，路上泥泞难行要过一条溪，都是我背着你。”弘历道：“不过你好像轻了很多。”

“没有轻。”魏绵奕笑笑，依在他温热的后背上。

山间路难行，下暴雨，他们要半夜敢上山就怕菜被暴雨冲了，这一守往往就是。

他从前对自己是真的很好。

台阶共有五十阶，一步一阶他走的极稳。

“晚上除了一碗粥还用过其他吗？”弘历问。

魏绵奕摇头：“等着你回来。”

“绵奕这么多年还是不变这个习惯吗？”

“从来没有忘过。”她。

两人之间长久的沉默，各自的心事在心头萦绕着，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淹没在他们的脚下。

寒风吹的厉害，他头发被吹乱了，吹到了她的脸上，痒痒的。

魏绵奕替他挽好，又搂紧了他的脖颈，让披风包裹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她闷闷的：“皇上，你走后崇德宫着火了。”

他的脚步一顿，又重新迈开。

“会是不祥之兆吗？”

“我很怕。”

她连续问，软黏的鼻翼呼吸声骚扰着他赤裸在外的皮肤，弘历僵硬的心底再一次的感觉到一种柔软。

“别怕，以后不会了。”

“嗯。”魏绵奕点点头，笑着，笑意未达眼底，带着一股浮冰的寒冷。

终于走到了含章殿，温暖的地龙热气扑面而来，华丽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弘历放下她，一同进入殿郑

摘下头盔，佩剑，盔甲，换上常服，拢好乱发。

魏绵奕用温水浇洗着他手上的冻疮，宫娥已捧进晚膳，一锅人参鸡汤放在正中央。

弘历坐下，忻嫔舀了一碗跪地督他身前。

他看了她一眼，接过：“你退下吧，阿桂在家里等你。”

忻嫔看向走过来的魏绵奕。

“去吧。”魏绵奕挥手笑道。

“是。”

她快徒殿门口时，魏绵奕忽叫道：“等等。”

众人看她。

“阿桂爱喝酒，给他去去寒。”魏绵奕着，叫宫娥取酒带上。

她送忻嫔到外面，寒风吹刮着两饶衣袍，站在五十阶上，夜色好似长牙五爪的怪物要将她们吞没了。

魏绵奕整了整她的衣领，漫不经心的：“我想知道舒妃的下落。”

刚下过雨，气这般潮湿，整个宫殿就像在水里泡着一般，哪里容易着火了呢？

忻嫔望着她，又看向殿内的弘历，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俯下身，带着刚毅：“是，令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