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受辱自缢身死,我爹带着我去拼命,被抓到衙门里,押到堂上,那狗官与那贾家公子勾连,诬陷我们父子做贼偷了钱财,逼迫认罪,我爹挨了一顿板子,又被上夹棍,老虎凳各式刑罚,本就受了伤,哪还经受得住,就此一命呜呼,死在了大堂上。”
任狂说到这里,脸容有说不出的怖厉,而且眼瞳里竟发出野兽一般青绿色的凶光来,让人望着就觉不寒而栗。
风亦飞心中恻然,真没想到任狂的过往会是这么的悲惨。
萧秋水与唐方都是眉头紧蹙。
方歌吟也是听得握紧了拳头,怒上眉梢。
“我曾向往江湖,成为一名侠客,可我梦想中的仁人侠士,异人高手,一个都没出现,我也被狠狠的打了三十记板子,像丢烂柿子般把我给丢到街上,我那时年纪尚幼,险些殒命当场,身上的伤痛还不紧要,这份无处可申的冤屈直让我忿恨发狂......”任狂说到这里,全身格格地抖,脸容更为凄怖。
方歌吟忍不住“砰”地遥空一掌,将一颗树木打得拦腰折断,怒极骂道,“王八蛋!贪官污吏,残民以虐,真该破膛挖心!”
任狂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了下去,“后边我伤势好些,碰着了些武林中人,便去求助,可是不论我怎样哀求,如何恳求,那些人对我不是轻贱,就是不耐烦的走开,更有甚者,还对我拳脚相加,肆意辱骂,我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武林人物,他们哪会去理会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着,任狂惨笑了一下,“我知道无望,便在隔壁铁匠那里,偷了一把刀子,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天天躲在贾家门口,等那王八乌龟出来,等了两日,终是让我等到了,我虽是饿得发晕,也顾不了许多,冲过去就一刀子捅进去,因为身材矮小,却只捅入他腿中,他的护院拔刀便斩了过来,我只得拼命逃窜。”
“没逃多远,肩上就挨了一刀,正要束手待毙,忽地有人跳出来,挡住了那几个护院,言道,几位爷台,他只是个小孩儿,纵犯了天大罪行,也不必立即斩杀啊。......”
方歌吟乍听这危难关头,终于出了个仁心侠骨的人,不禁大为兴奋。
风亦飞已猜到多半就是方歌吟的老爹出手架梁了,要不然任狂也不会说受了他的大恩。
任狂望向方歌吟,道,“这人便是令尊大人,湘江大侠方常天。”
方歌吟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任狂吁了口气,“那几个护院直骂方大侠不要多管闲事,救我这小贼,他却没管那些护院的斥骂,反是慈和的问我犯了什么事,我见他亲切,便对他说我是冤枉的;方大侠看我语态恳切,当即定下主意,要管这桩事情。”
说到这里,任狂忽然停住了。
方歌吟急于知道亡父年轻时行侠仗义的事儿,急问道,“后来呢?”
任狂黯然半响,才道,“讲实在的,令尊侠骨丹心,但武功不算高,几个护院,他是敌得过,但后边赶来的狗腿子越来越多,也加入了战圈,他寡不敌众,抱着我,边打边逃,实也受了些伤,逃出城外,对我说,你好逃生去吧,我负伤不轻,没法子照顾你了。”
“我便请教恩公的高姓大名,好来日再行报恩,他报出了姓名,对我说,报答不必,他日有缘再会便是。”
风亦飞眨了眨眼,能被一帮子富户家养的护院打得落荒而逃,可见方歌吟他老爹的武功确是不怎么样,但行事确实当得大侠之称。
“那贾家财雄势大,又与官府勾结,因怕他寻仇,方大侠从此就搬到了隆中去隐居,那湘江大侠的名头也没了。”任狂叹了口气,“我亦是远走他乡到处流浪,三四年后,终于在普陀山下,遇上了一位异人,名震天下的‘血影神掌’欧阳独,他当时受伤颇重,浑身浴血,我看他形貌凄惨,忍不住就上前扶持,他就问我武林中有许多人在追杀他,我敢不敢扶他回龙门一带。”
“想起往日我小时候被人追杀的惨状,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老人家一路上都在痛骂普陀山之役,原来武林十二门派选拔了二十名英才,号普陀二十神龙,约他在普陀山决斗,二十人打他一个,都遭他击败,见那二十人英勇,他老人家也不欲赶尽杀绝,手下留了情,却不料那那廿人假意钦服,再卯然狙击,重创了他,他老人家险些就没能逃出生天,所幸有着血河派的血遁大法。”
风亦飞心中暗自猜度,血遁大法应该就是任狂之前从幽冥血奴手下逃生的功法了,用来跑路确实是挺快的。
“这普陀二十神龙实在也太不讲江湖道义!”方歌吟怒道。
风亦飞瞟了他一眼,方歌吟看起来就是个直性子嘛,好就是好,恶就是恶,不会因为欧阳独是邪派中人,就站在普陀二十神龙一方。
换做名门正派里的一些鸟人,估计就会说,对付邪魔外道,不用讲江湖道义了。
任狂嘿然一笑,“我流浪了几年,也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