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梁贱儿与孙尤烈问出来的口供,他们与那些死士还不是一伙的。
他俩跟余更猛、何大绝一共四人义结金兰,自称为名门四秀。
分别出自太平门梁家,飞斧队余家,下三滥何家,山东神枪会的分支怪物坊孙家。
已算不得年青一辈的后起之秀,都已是而立之年,但人依旧是冲动得很,不满家族中的守旧观念,想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
小皇帝登基时日不久,但仍旧宠信宵昏庸好色,以致奸佞当道,忠良蒙难,还依然故我,踌躇不知,让一班小人佞臣包围起来,天天只顾风花雪月,寻欢作乐。
绝对不是一个好皇帝。
三宫六院还不够,还要乘舆微行,到汴京繁富之地去嫖妓。
这不是偶然即兴,而是乐此不疲,因而怠于政事,沉湎酒色,可见一斑。
所以,他们打算了要行刺,还给这次行动取了个名目,叫杀天行动。
这趟舍生忘死的刺杀,除却那冠冕堂皇的理由,四人都还各自有点私心。
在行刺之前,一起酒酣耳热、慷慨激昂之时,他们都已各自说出缘由。
反正生死都豁出去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孙尤烈是自从入过次春满楼,见了一次白雨柔的芳颜后,就此一见倾心,苦于不能登堂入室,用他的话来说,他爱煞了白雨柔,小皇帝有权在手,想弄谁就弄谁,高兴就搂在怀里,不高兴就肆意打杀,白雨柔成了小皇帝的禁脔,哪有什么幸福可言,是故他要以手上金剪,剪掉小皇帝的脑瓜子,得不着,也不能让小皇帝独占白雨柔。
何大绝则是由于他们何家,旁门左道,巧枝杂学,无有不通,难有不精,但江湖上下九流的人多的是,卑鄙手段更是数不胜数,为什么就何家独被称为下三滥,家门中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便连家主何必有我也是如此,是故他要做一个轰动天下的壮举,证明何家人不是下三滥,还是英雄,是豪杰!
梁贱儿的意图差不多,江湖上人人都说太平门的人多擅于轻功,只会逃,不敢战,他就要杀个名动天下的人,让江湖同道看看,太平门中人的手段胆色,他叫贱儿,在武林中也没什么地位,好多人还在背后叫他花名“贱人”,若果当今天子死在了他这一介贱夫手里,当是一大乐事。
余更猛的心思更简单,他要出名,并不甘心只自吹自擂个名门四秀,三十壮年,都已不算太年轻,出名要趁早,不止要出名,还要出大名,杀皇帝,就是青史留名的最佳途径。
四人的供词都让风亦飞与何公公觉得疑惑,他们都早认定了小皇帝将白雨柔收入掌中,这事情可以算得上是机密,知晓的人并不算太多。
高官重臣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出来狎妓的,会遭御史弹劾。
被敲打的都是些王孙贵族,以及些入不得朝堂之上,流连青楼写些诗词博个才名的小官,文人士子。
是故,他们只会知晓是得罪不起的权贵人物,并不知道宠幸白雨柔的是小皇帝。
白雨柔自然也不敢轻易透露出去,否则人头难保。
这无疑表明,宫中有人泄密。
一作盘问,梁贱儿与孙尤烈都是懵懂不知,他们也是得了神秘人告知这事,还得了些援助,获取了大批江南霹雳堂的精制火器。
只以为是得了仁人志士的襄助,还分外自得。
便连动手前,他们都不知晓还会冒出这么多死士来援手。
这躲在幕后的黑手,不但熟知何公公的武功路数,还很清楚何公公的性子,知晓凭着霹雳堂的火器,能阻得何公公一时。
光靠这点,不足以让江南霹雳堂入罪,他们除了密不外传的,大多火器本就是对外售卖,只要能寻到霹雳堂说得上话的人物,觅得门道,就能花重金购置。
再者,霹雳堂的老巢也不好找,用狡兔三窟来形容,那都是说得少了。
更令风亦飞感到头疼的一点是陈念珠的供词。
被摄魂迷心功惑住了心智,他是将家底全透了出来。
他是广东佛山人士。
一说出他父亲的姓名,陈礼,何公公就回想了起来。
陈礼本是朝中言官,敢于照直上谏,却因为人太刚直,开罪了原右相傅宗书,被安了个罪名,削去官职,充军郁林,病死途中。
陈念珠供出的说辞与何公公所说的差不多,只有一点差异,他的父亲是死于暗害,并非疾病。
这也就罢了,他一口咬定,是受了左相蔡璟的重恩,命他来刺驾,只因自幼受父辈教诲,情知杀天子之事是大逆不道,断断不能为,才临阵倒戈。
风亦飞本以为在摄魂迷心功的作用下,让他能老实的说话,没想到却遭遇的是这一出。
不管怎么问,陈念珠浑浑噩噩的,却依旧是这番说词。
多问得一阵,摄魂迷心功狂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