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的!”方任侠决然说道,“不用这个人就可以了!”
方拾舟辩解道,“人才不用,又如何壮大?”
方任侠脸上愠色更浓,“不壮大又如何?野心小一些,欲望少一点便可以了!”
方拾舟反问道,“可是,如果没有雄心,少了欲求,又如何救国救民,杀奸除魔?”
方任侠驳道,“如果先造孽作恶,伤天害理,那又妄论什么为国为民,行侠卫道?”
方拾舟赧然低头。
胜玉强忽道,“侯爷初以为只是一介民女,事后亦曾予重金厚偿,以为满足唐三少爷需求便可唉!”
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今日,当着老爷的面,就是侯爷怪罪,我也不得不说了,那唐三少爷贪得无厌,索求不绝,又好食恶劳,我们有桥集团的声誉,也为他所累,实是得不偿失!”
方任侠道,“你们以为赔了银钱,做了补偿,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一了百了吗?这种心态,真要不得!因这两事,你们有桥集团风评甚劣,路人皆唾,所作所为,神知鬼觉人清楚,岂可因恶小而滥为?何况,辱人妻女,恶岂算小!你们替唐非鱼为虎作伥,罪孽也不比他为轻!”
“爹爹教训得是!”方拾舟不敢再做辩解。
方任侠冷哼了一声,“你当知道,该如何处置那唐非鱼了?”
方拾舟忙不迭点头,“回头我就逐他出门,与之了断!”
方任侠皱了皱眉,神色稍霁,却又开始历数遭方拾舟进谏谗言,被贬官去职,流放抄家的诸个官员,以及不与有桥集团合作,就遭蛮横打压的商贾,受了牵连祸害的平民,被剿灭的武林门派等各样事儿。
显然是确有其事,方拾舟辩无可辩,只是低垂着头,任凭数落。
不听师公说,封号斗罗都不知道师父还做了这么多事儿。
诸如什么江湖上新兴门派小林派,遭有桥集团连根拔起,陈情帮自帮主陈念华起,全给毒杀,像这样的小派小帮,不愿归附被扫灭的还不在少数。
好一会待方任侠停了口,方拾舟才道,“原先朝中有蔡璟那奸相把持,现今蔡璟倒了,又起了右相梁师澄,他们都是深得皇上信重,我不得不与之虚与委蛇,确是犯下了些恶行,我是有心做点事,可是,表面上若不与他们这等奸佞机诈得势掌权之徒同流合污,只怕他们会提防警惕,严加防范,我便无从下手,无计可施。”
一直默默在倾听着的七发大师突地插话,“也亏得小侯爷心志坚毅,忍辱负重,才能一举扳倒蔡璟那奸相,这实是朝廷之福,万民之幸!方大侠,事出有因,就别怪小侯爷了罢?”
方任侠听了,摇首道,“也许小看你是别有苦心,另有用意,但你也用不着如此怙恶不悛,拣平民百姓来开刀,令他们孤苦无告,家破人亡啊!这不该是侠者所为!你大错特错!”
方拾舟垂头,默不作声。
方任侠又道,“还有一事,近段时日,听闻你寻了老字号温家中死字号的前无古人,只此一毒温华倩温长老决斗,将之杀死,是不是确有其事?”
“比武决斗,刀剑无眼,他败了,死于我手,不当有怨尤,若我败了,死在他手上,亦不会有丝毫怨言!”方拾舟断然说道。
“可我听说,他落败之时,你本有机会饶他性命,却还是将他杀了!”方任侠沉声道,“你怕是还记着当年曾遭他追杀过,如今武艺有成,才执意取他性命,是也不是?”
方拾舟紧咬下唇,过得好一会,才重重的点头,“是!”
方任侠浩叹了一声,“温华倩是老字号温家尊为十全十美的十位长老之一,决斗身死,虽是他技不如你,温家不该再作声气,但这仇,他们始终会记住,总有一日,温家中人会寻你复仇,我曾教诲过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当年那段恩怨,已在我干预下化解,你偏又是那么的记仇,这次跟温家的仇,是结深了,解不开了!”
方拾舟猛一抬头,仿佛是耐不住数落了一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孩儿也明白自己罪孽深重,只要爹爹你一声令下,孩儿马上自戕一死,以谢天下!”
封号斗罗心中一惊。
跟随众人也是脸上变色,齐做劝阻。
“侯爷三思!”
“万万不可!”
听了方拾舟这话,方任侠却是有了几分颓然般,“罢了,温家那边,我已拉下了脸皮去赔罪致歉,恳求温晚兄弟从中斡旋,你肆意妄为,犯下了这许多恶行,待这趟事情了结,便随我回山,闭门自省,修心养性几年,再出来罢!”
他始终还是疼爱这义子,视如己出,哪舍得让他自尽在面前。
迟迟才来京师,其实暗中已为方拾舟去做了收拾打点。
方任侠下了定论,方拾舟根本不敢违抗,点头,“是!”
封号斗罗嘴里着实有点发苦,新抱上的大腿这就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