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莫非他会分身不成?”萧练皱眉道:“或者,有人冒充鬼面郎君?可是这又有什么好处呢?阿英那日从宫中出来,也遇到鬼面郎君。鬼面郎君去乱葬岗找萧云音的尸首,好像是为了找扶桑佩。”
“扶桑佩?”何胤奇道:“传说中能打开鬼域放出阴兵的扶桑佩在萧云音身上?”
萧练点点头。
“可这扶桑佩只不过是个传说,鬼域阴兵也没有人亲眼见过。萧云英已经在朝中有如此势力了,他要这鬼域阴兵做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何胤摇摇头:“若是让萧云英登上皇位,他必不会容你。”
何胤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契:“你让我准备的地契,在东海之滨,远是远了些,可也算是世外桃源。”
萧练摇摇头:“现在不必给我。”
“你还想再争一争?”何胤问道。
“阿英不愿亡命天涯,我便要为她争一争。”
“你可知其中凶险?”
萧练嘴角挑起一个笑来:“凶险又如何?阿英值得让我试一试。”
萧练有这样的气魄,何胤自是心中赞赏:“现在形势虽然对你不利,但只要皇上在世,你应当无碍。皇上将你软禁崇安陵,名为惩罚,实际是一种保护。先太子薨逝,你变成了西邸的眼中钉。皇上罚你,又启用萧云端,都是在转移西邸的视线。可这样的保护毕竟无法长久。立储之事皇上始终都要有决断。何况皇上年事已高,若有不测,萧云英必杀你。”
萧练苦笑道,自己经历了石头城一事之后,还有一腔壮志要争得军权保何婧英平安。现在莫说保护何婧英,自己尚且需要藏匿在一个老者的羽翼之下,未免觉得有些讽刺:“我不明白,为何皇上一定要杀阿英。在天牢里,除了徐婉瑜对阿英下过毒,皇上也动过手吧。”
那日天牢里的狱卒,宁愿吃下那晚浸了毒药的饭菜,也不敢透露一点下毒之人的消息。除了当今圣上,谁还能有这样的威势?
何胤皱眉道:“下毒一事,我未能查清,不敢妄断。但对于皇上对阿英下手一事,我倒有些猜测。”
“为什么?”
“太常王慈之女已到了及笈之年。”
萧练眼中忽地蹿出一小簇火苗来:“琅琊王氏?”
何胤点点头:“琅琊王氏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以前有太子妃牵制,琅琊王氏还算中立。先太子薨逝之后,琅琊王氏的力量就朝萧子良倾斜。若是你能娶王慈之女为正妃,琅琊王氏的力量就可平衡。”
萧练咬牙道:“江山社稷要用女人来平衡,不觉得可笑吗?娶了王慈之女便如何?得到琅琊王氏的支持,就可登上储君之位?他便以为人人都想要那个位置吗?”
何胤叹道:“我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打算的。但我何氏一族,除了我还能出入未央宫之外,已经没有人了。何家的地位,只剩下些虚名,别人还敬着,不过因为皇上还念着些旧情罢了。皇上从小就喜欢萧法身,当初答应萧法身娶阿英,也不过是因为法身喜欢,由着他罢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圣意难测。”
一提到萧昭业,萧练眼中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疲惫:“三叔,以你对萧法身的了解,若是他在,会答应娶王慈之女么?”
何胤皱眉道:“法身虽然性格乖张,也时常与先太子争吵,但实则他始终是不敢与皇上与先太子抵抗的。若是他的话,只要能救下阿英性命,他也许会答应休了阿英。”
萧昭业额头上青筋凸起:“三叔萧练有一事相求。无论之后如何,我在与不在,若是阿英有难,三叔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走。”
何婧英端着一只叫花鸡走了进来:“三叔你们在聊什么呢?”
萧练将何婧英鼻尖的灰尘拭去,笑道:“三叔说你小时候为了叫花鸡跟别人打架呢。”
何婧英不满地耸了耸鼻子:“三叔,你怎么就老爱提我那些旧事?你们可不知道,那时候王府里经常都没吃的,就算有吃的,也就那么几样,乏味得很。我见别人烤叫花鸡烤得香,就从王府里拿了一只学着去烤。结果被别人误会是我偷来的。可是气死我了。”
何胤也笑道:“是,你受了点委屈,就撞断了别人一根肋骨。请郎中的银子还是我付的呢。”
“谁知道那人那么高的个子,这么不经撞。我头上不也撞破一块么。”何婧英扒下一只鸡腿来递给何胤:“三叔你尝尝,我手艺退步了没有。”
何胤咬了一口,笑道:“虽然大过年的吃这个有些不应景,但果然还是这个味道好。”
淳儿与尾宿各自端着一大盆饺子走了进来。淳儿听见何胤如此说,赶紧说道:“大人说的对,小姐就是一点规矩都不讲。过年就要吃鱼吃饺子才对。”
何婧英塞了一块鸡肉到淳儿嘴里:“我这个小姐可是越来越难做了,大过年的还要被你教训。”
“大哥!”
小院外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