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青奴心狠,但不知竟是如此丧心病狂。利用自己的情郎让自己上位。
八爷叹了口气:“那时的青奴并没有赶尽杀绝,放了周小公子一条生路。可是服食过神仙玉露丸的人,根本没有生路可言。周小公子醒过来之后,见自己做下了这般孽,悔不欲生,可是每次还没死透就被神仙玉露丸折磨得又爬起来去找药吃。如此这般反反复复,人就这样了。”
“再到后来,他为了买神仙玉露丸把府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还卖了祖宅。即便这样也欠下麻爷不少钱。听说他的肝肾等都被麻爷摘了去,都还不起麻爷的债,无奈之下只好躲了起来。不知为何今日又出现了。”
何婧英怒道:“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八爷有些凄凉地笑笑:“我在这待了五年,像周小公子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更多的是进了竹邑之后再没出来过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周县令一家走后,再上任的县令就对销金窟与竹邑的生意,睁只眼闭只眼了。短短两年时间,销金窟就做到了这般大。”
齐珍问道:“淳于大哥,我们到此也正是要调查此事,你之后有什么计划?”
八爷道:“之前老爷跟我联系都是通过麻爷传的话,前两天麻爷来说过了,老爷想亲自见上我一见。届时就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了。”
齐珍担忧地问道:“可是去竹邑?”
八爷点点头:“老爷很少出竹邑。”
“可你方才说竹邑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八爷郑重地说道:“我此去竹邑,一定会想办法将消息递出来。”
齐珍皱眉道:“淳于大哥,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何婧英也说道:“淳于先生,此事可需要从长计议?”
八爷摇摇头:“若是不进竹邑,那就永远都探不道’老爷’的底细。而且我觉得云音王爷的事,与老爷有关。”
齐珍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老爷很少出竹邑,三年前出过一次,不久之后云音王爷就出了事。最近也就一个多月前出过一次。”
“一个多月前?”何婧英一惊。一个多月前不正是他们去惊马槽的时候吗?
“淳于先生可听说过鬼面郎君吗?”何婧英问道。
八爷皱眉道:“不曾听过。”
“我见到云音王爷时,他曾提醒我注意鬼面郎君。此番我们到竹邑来,也是追查鬼面郎君追查到了此处。”
八爷疑惑道:“这是怎样一个人?我从来没听说过。”
齐珍道:“此人原名萧衍,是西戎校卫萧元达的异母弟。这人十分神秘,他日日带着一张鬼面具,是竟陵王西邸的一个常客。之前也曾在琅琊王氏麾下效力。”
何婧英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发现鬼面郎君恐怕不单单是一个人。此人所图为何,我们还不清楚。”
八爷点点头:“王妃放心,我会留意。时间不早了,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我将消息递出来后,会在藏消息的地方画一朵扶桑花。”
八爷对众人抱拳道:“此一别也不知多久还能相见,诸位保重。”
窗外传来四声梆子响,往窗外望去,八爷已经隐匿在浓浓的夜色中,不知去向。
这间客栈是蓟县最好的客栈。天字一号楼正好能看见江景与销金窟的高楼。
在销金窟纸醉金迷的灯光下,还隐约能看见后院那一抹未曾散尽的黑烟。
……
……
次日一早青奴就带着两千两银子登了门。
他们从来没有告诉青奴自己住在哪家客栈。青奴却了如指掌。
青奴似乎也没打算隐瞒这一点,脸上是看似客气,却又有几分倨傲的表情。
青奴将昨日歇斯底里又慌张的情绪全都抹去了,只剩眼底一抹乌青。
青奴将两千两银子奉上:“何公子,昨日你的玉佩落在了销金窟里。今日特来给何公子陪个不是。”
何婧英毫不客气地将银子收下:“如此便谢谢青奴姑娘了。”
青奴媚声媚气地对何婧英说道:“何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今日青奴请何公子饮酒可好?”
何婧英心中一阵的冷笑,这女人的酒比毒蛇还毒,谁敢喝?
虽然心里这样说,面上却神色不改:“青奴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打算不日就去兰陵。”
青奴微微一顿:“公子这么急着走?”
何婧英微微一笑:“也不是,就是这蓟县似乎也没什么好玩的。”
这么一句也算是打了青奴脸面了,这么说,便是觉得销金窟没意思了。
青奴柔声道:“只是青奴才与公子结缘,如此就要告别,心中很是不舍。赵公子,何公子,你们远道而来,怎么也要让我做做东吧。”
何婧英笑笑:“好,我也觉得与青奴姑娘投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