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明看见萧练颇觉尴尬,对着何婧英却轻松许多。王韶明看了看桌上的几道菜,菜色虽然简单,但却色香味俱全,十分开心:“王妃客气了,这些菜品韶明在琅琊都未曾见过,看上去就很不错。”
张妈妈鄙夷地看了看桌上的菜,嘀咕道:“不过是些山野粗食罢了。”
张妈妈声音不大,但众人却都能听见。王韶明脸色尴尬,发作也不是,解释也不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只好拣些别的话说,她抬头看了看,看见自己座位旁边还有一张空席,便问道:“王妃,是还有人来么?”
萧练淡淡地说道:“哦,是我那弟弟要来,好久没见他了,想着今日家宴,就也将他请了来。”
王韶明心里突地一跳:“新安王要来?”
话音刚落,萧昭文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见着王韶明,萧昭文明显地脚步一顿。
之后的一顿饭,萧昭文一改往日里话多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王韶明见萧昭文一脸冷漠的样子,心中越发的发起愁来,也不言语,只顾夹着自己面前的青菜吃着。
何婧英自然不知道王韶明是怎么了,只觉得王韶明脸上难看得很,问道:“王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菜不合胃口。”
王韶明轻轻地摇摇头,又因为心里委屈,又不肯张口说话。
萧昭文明明在来的时候,王韶明还是在与何婧英说着话,此时王韶明一言不发,面色不虞,萧昭文以为王韶明不愿坐在自己身旁,将自己面前的饭碗端起来,胡乱地扒了几口饭,夹了几块肉到自己嘴里。吃完后,将嘴巴一抹,对萧练拱了拱手说道:“大哥,我吃好了。明日我就要回豫州去,我先去看看母妃。”
王韶明一听顿时抬起头来:“你要回豫州去了?”
萧昭文回头看着王韶明道:“王姑娘可有什么事么?”
王韶明摇摇头:“王爷公务繁忙,我……没事。”
“那既如此,我就先走了。”
萧昭文见王韶明低着头再不说话,心里一酸,扭头就走了。
何婧英不明所以地看着萧练:“他是怎么了?”
萧练翻了个白眼说道:“哈士奇成精了。”
就在众人吃着饭的时候,徐龙驹又送来一张拜帖。这张拜帖与别的帖子不同,没有什么厚礼,附带的礼物只是一只大公鸡。
“这人是谁?”
徐龙驹拿着拜帖回道:“这张拜帖是祠部尚书言执礼的。”
“言执礼?”何胤笑道:“难怪送的礼是一只公鸡。”
“怎么三叔,他们家开养鸡场的?”
“这倒不是,言执礼掌管祠部是一个清官,与礼仪一项近乎苛刻。因为祭祀时常都要用到公鸡,言执礼嫌市场上买的鸡吃的都是脏污的鸡食,若是用市场上买来的鸡祭祀那是对神明的大不敬,所以他就自己养了一院子鸡。”
“既是个清官,又如何送拜帖到我府上了?”
“他倒可能真是有事要求你。”
“求我?”
何胤点点头:“你可知道三日后是什么日子?”
萧练仔细地想了想:“天坛祭祖?”
……
……
三日之后就是天坛祭祖,祠部尚书言执礼此时在家,典籍散落一地,鬓发散乱形同疯魔,实际上他是真的要疯魔了。
天坛祭祖按仪程分为迎神、献爵、辞神、饮福散胙,四个阶段。迎神还好说,由国中德高望重之人——也就是他自己,带领百官迎神。关键却是在献爵一项。献爵时须由皇上捧爵立于主坛,皇上其后设初献官、亚献官、终献官,同样捧爵立于主坛两侧。主坛东侧与南侧又设两个侧坛,坛上设东献官与南献官二人,捧帛读祝。
东献官与南献官两个位置还好说,但初献官、亚献官、终献官都要求以嫡子为献官。若是没有嫡子,便是长子、次子、季子。
可这宗室里,太子过世之后就以萧子良为长,此时萧子良却被软禁西邸。除萧子良之外,萧子懋也是嫡子,可还在大牢里。此二人虽被软禁,被关押,但一直没有明旨定罪,所以虽然受罚,但又还算不上有罪之人,且此二人并未被贬谪,所以身份还是在的。按理,只要此二人身份还在,在天坛祭祖的时候就应当出面。
为此言执礼连上数道奏章,但皇上都视而不见。眼看祭祀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皇上还是一个暗示都没有。言执礼心中焦急得快要发了疯。如今除了萧子良与萧子懋,能定下来的献官只有萧练一人。
言执礼无奈之下,只好在典籍上寻找一个折中的办法,但却久寻典籍仍未寻得只字片语可解,如今已在寻思着如何将萧练劈为几瓣,好在各坛上都放上一瓣。
正在言执礼抓心挠肺的时候,去给萧练送拜帖的小厮回来了。小厮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那张拜帖还有送去的大公鸡。
言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