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皇上许是昨夜睡得不好,坐在龙椅上有些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大臣们诵经似地歌颂春日百花齐放,田地丰收,冰雪融化,都是因为皇上福德庇佑。
朱寿见皇上打起了瞌睡,上前轻轻提示道:“皇上。”
皇上一下子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朱寿:“完了?”
朱寿尴尬地笑笑,下面那位歌功颂德的老臣,一篇长文才念到一半而已。
“都没事那就退朝吧。”
皇上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人朗声道:“臣,有本上奏。”
皇上颇有些疑惑地在人群中找了一圈,眼神看了看萧练,又疑惑地向后张望去。
萧练颇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又郎声道:“臣,有本上奏。”
这次皇上听清了,众位大臣也听清了,连王敬则都微微侧目。众臣都是奇怪,这位上朝就打瞌睡,下朝就精神十足跑步遛狗的南郡王爷,居然醒了。
皇上抬了抬手示意萧练继续说。
萧练又清了清嗓子:“启禀圣上,臣启奏,请求皇上赦免竟陵王与晋安王。”
这一次,不仅皇上,全朝堂上的大臣们都醒了。竟陵王与晋安王去惊马槽“襄助”萧练,“襄助”掉了萧练半条命。而现在捡回半条命的萧练竟然要放了这两位王爷。可谓是以德报怨之先锋,朝堂上一半的大臣心中暗自评论道:“沽名钓誉。”;另一半的大臣心中暗自评论道:“这人是个傻子。”
皇上冷冷地盯着萧练看了半晌:“为什么?”
“三日之后就是天坛祭祖,竟陵王应代长子执献爵之礼,晋安王为嫡子,也应于天坛执献爵之礼。”
皇上皱着眉头拿着一本奏章随意地翻了翻,又扔在案上。
萧练继续说道:“天坛祭祖事关国运,臣恳请皇上,让竟陵王与晋安王戴罪立功。”
朝堂上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的清。
晋安王涉嫌残害宗室,竟陵王涉的案子就更加厉害,那涉及造反啊?若不是事情棘手,朝堂里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给萧子良求情。
大臣们心中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特别是西邸一党,心中盘算着萧练此举是在投诚,还是只是想让萧子良欠他一个情。这人情欠下了,往后还起来划算不划算。
不过萧练能不能将这个人情卖掉,还要看皇上怎么说。
皇上把桌上的奏折翻了个遍,一本一本摔在桌上,看了许久终于把那些折子看完了,对萧练说道:“若是朕不答应呢?”
萧练一掀衣摆,直直地跪了下去:“若是皇上不允,臣便一直跪在这里。还请皇上成全。”
皇上一把将桌上的奏折掀翻在地:“你若要跪,便跪!退朝。”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一众大臣缓缓走出大殿,言执礼走在最后,站在萧练身旁嘴巴嚅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致谢,但萧练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还是这般无礼。言执礼摇摇头走了。
南郡王府里,徐龙驹牵着胖虎慌慌张张地跑向懿月阁。半途中经过小厨房,胖虎前脚一顿。猛地一脚刹车踩死,灵活地转了个弯,猛地往小厨房里冲去。
胖虎这一顿、一转、一冲,将徐龙驹拽着重重地摔在地上。徐龙驹“扑通”一声鼻梁撞在小厨房的门槛上,当即高高的肿起。徐龙驹回头看了一眼,怒道:“是谁把腊肉挂这么高的。”再一看胖虎满心满眼都是那块都是那块腊肉,哪里还有他人。
徐龙驹也顾不得胖虎,只好放了胖虎任他霍霍小厨房去,自己又连滚带爬地往懿月阁跑去。“王妃,不好了王妃。王爷被皇上罚了。”
此时何婧英正与王宝明一起玩投壶。这类似的小游戏何婧英最是拿手,面前的壶里箭都满了,有几支落在壶外的,是何婧英故意投偏的。
徐龙驹这么一嚷嚷,惊得王宝明一箭又投偏了。王宝明惊慌地抬头:“徐龙驹,你说什么?法身怎么了?”
徐龙驹这才知道太子妃也在此处,脚下丝毫未停顿,膝盖一弯先给太子妃行了一礼。太子妃急道:“你先别拘着礼,赶紧说啊。”
徐龙驹这才絮絮叨叨地把大殿上发生的事情给王宝明说了一遍。王宝明心中一慌焦急地看着何婧英:“阿英,这该怎么办啊?”
“皇上可还有说什么?”
“没了,就是让王爷跪着,可现在也没说放了王爷。”
王宝明急得又要落下泪,手足无措地牵着何婧英:“阿英,法身怎么老是惹皇上生气,先太子不在了,御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何婧英柔声道:“母妃别急,此事不一定是坏事。”
“还不坏?”王宝明有些不解。
“皇上只是让王爷在御前跪着。跪得越久,对王爷越是有利。”
“这怎么说?”
“母妃您想想,皇上为何一直没有发落竟陵王与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