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寿诞将至。太子服丧期也过了,阖宫上下都盼着这么一场盛世,一扫年初的阴郁气。
整个寿辰由范贵妃与王宝明一同布置。
先太子过世了,皇上还让王宝明负责寿诞的布置,这无疑是把先太子府的地位又抬了一抬。
范贵妃别出心裁,说皇上寿诞当与民同乐,所以不止将宫里布置得热热闹闹,还将宫外也布置了一番,在宫外搭设了五十四个戏台,贯通宫城外的主道朱雀大街。
五十四个戏台皆由民间艺人在戏台上表演。呼声最高的十位表演者,将由小太监列好了名单呈交给皇上,皇上可随时召表演者进宫来演出。
此消息一出,不止京城的艺人,齐国各地的民间艺人,但凡有点才艺的都赶来了。
一时间京城里人山人海,平日里门可罗雀的小客栈,如今价格都翻了三番。
在寿诞之前的一个月里,忙坏了范贵妃身边的徐美人,每日都要看数百组艺人表演,再将表演得不错的写在名单上,晚上呈回昭阳殿给范贵妃过目。
今日寿诞。朱雀大街上五十四个戏台,从早上就开始表演,每个戏台上从早到晚都有三轮表演。一时间朱雀大街上精彩纷呈。舞龙、舞狮、曲艺、歌舞、皮影戏、木偶戏,光是这些常规的表演都有好几个戏台子。还有甩铁花的,吞剑的,胸口碎大石,喷火的,踩高跷的,这些入不得皇家眼,但百姓喜欢的,也有好几个台子。
整个朱雀大街自清晨起就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到了晚上更是热闹,皇上虽然不能亲临朱雀大街,但站在城楼上就能看到朱雀大街上五光十色的戏台与欢呼雀跃的百姓。
宫宴也就搭在这城楼之上,真真是做到了与民同乐。
宫宴共在城楼的顶层与城楼下设了两处。城楼上是皇上与皇室宗亲。
城楼下是三品以上的百官,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宫里的歌舞与朱雀大街上的自然不同,华丽炫目又灵动轻盈,舞者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翻飞,一双如烟眸欲语还休。
若不是皇上年事已高,已经好几年没有选过秀,这个妙人儿也是个有幸能进后宫的人。
皇上不喜美色,但不表示在座的皇室宗亲都不喜欢。坐在席间的萧鸾眼睛都看得直了。
范贵妃附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皇上眼光扫过萧鸾,顿时笑了起来。
萧鸾是皇上的堂弟。虽说是堂弟,但萧道成幼年丧父,从小就是在太祖的膝下养大的。
皇上虽然兄弟众多,但年岁相差较大。例如皇上最小的弟弟,十九弟河东王萧铉,如今不过十三岁,比萧昭业都要小七岁。所以虽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反而生疏。
加之与皇上年岁相近的几个兄弟,都已驾鹤西去,现在倒是这个萧鸾这个堂弟与皇上更亲近些。
萧鸾在朝中也是肱骨之臣,太祖即位后就封了萧鸾为西昌侯,历任度支尚书、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吴兴太守,虽不算丰功伟绩,但也算建了不少功业。
可萧鸾就一个缺点,好色。自己都生了九个儿子了,还是改不了看见美人就挪不开眼的毛病。
皇上看着萧鸾说道:“景栖,你怎么酒都忘了喝?”
萧鸾回过神来,脸现一抹愧色赶紧说道:“惭愧惭愧。皇兄今日寿诞,臣弟心中开心,一时忘了。”说话间,忍不住又往那冰肌玉骨的美人身上看了几眼。
皇上嗤笑道:“你是看着朕高兴,还是看着美人高兴?”
萧鸾脸上一红说道:“皇兄这是在拿臣弟打趣呢。”
那舞者听闻皇上如此说,羞答答地低下头,脸色微微一红,更衬得一双眸子波光潋滟。
萧鸾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那一个“色”字写在脸上,隔着十张桌子都能看得清。
看萧鸾这模样,皇上“哈哈”大笑:“景栖,朕还不知道你?”
皇上大手一挥:“此女跳舞跳得不错,就赏给你了吧。”
萧鸾顿时喜上眉梢:“那臣弟就谢过皇兄了。”
皇上笑得如此欢畅,席间的气氛又添了一层喜气。
范贵妃举起酒杯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臣妾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点点头,端起酒杯来饮了一口:“爱妃,今日你可是居功甚伟啊。”
范贵妃笑笑:“皇上这么说,臣妾倒不好意思了,今日的寿诞是臣妾与太子妃一起布置的,臣妾怎么敢独自居功。”
皇上:“嗯,说的对,是要好好赏赏。朱寿,年初琉球进贡了两斛上好的南珠,就赏给范贵妃与太子妃一人一斛吧。”
范贵妃与太子妃双双起身谢恩。
萧子良这几日,过的是如履薄冰的日子,如今逮着机会当然要在皇上面前卖卖乖才行。
当即举起酒杯起身朗声道:“父皇,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