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碧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何婧英嘴角浮起一抹笑,自己猜对了。何婧英又说道:“你怕是被人骗了。晋安王如今被软禁江州,哦,说错了,是软禁江州为他特质的监牢,没有圣旨他死都要死在江州,他怎么救你?”
霍成碧脸色一点一点地狰狞起来,她像徐婉瑜扑了过去。带着血的手扯住了徐婉瑜的衣袍:“你骗我?”
徐婉瑜面露嫌恶,一把抛开霍成碧的手。
霍成碧更加恼怒连同声音都破了:“你骗我!”
她扑上去一把掐住了徐婉瑜的脖子。徐婉瑜握住霍成碧的手,手指关节都泛了白。霍成碧才受了刑,虽然已是用了全身的劲,还是被徐婉瑜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掰开了。
徐婉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口地喘息着。还未来得及说话,霍成碧又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徐婉瑜的头发。
徐婉瑜低着头,抓紧自己的头发,用膝盖重重的踢在霍成碧的肚子上。霍成碧吃痛捂着腹部蜷了下去。
徐婉瑜逮住空袭,拽着霍成碧的头发将她拖起来,摁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往门框上撞着。
徐婉瑜头发散乱,衣衫也乱了,脖颈上三道被霍成碧挖出的血印子,还在渗着血,斑驳的血迹滴在衣襟上。哪还有半点才女的样子。
何婧英微微抬了抬眼皮,说道:“徐公公,死了人晦气。”
徐龙驹赶紧挥了挥手,两个家奴上去拽住徐婉瑜推了一把,将霍成碧从徐婉瑜手中救了下来。
徐婉瑜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眼角被霍成碧划破了,左眼肿了起来。犹是这般狼狈,她还是站了起来,抬起头,将自己的鬓发拢了拢。
何婧英对徐龙驹说道:“徐公公安排一下,过几日将瑞儿送到江州去。”
徐婉瑜惊鄂地抬起头:“你要干什么?”
何婧英有些好笑地看着徐婉瑜:“把瑞儿送到他父亲那去,有什么错吗?”
徐婉瑜惊慌失措地扑了上来,被两个家奴拦住:“你不可以!你难道不怕太子妃伤心吗!”
何婧英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没有了才女模样的徐婉瑜实在是难看得很。“太子妃早晚要知道的。总不可能骗她一辈子。”
徐婉瑜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一样:“不对,你个贱人!你是故意的!如果瑞儿一生下来你就将他带走,我就不会和他有感情,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的!”
何婧英蹙眉道:“徐婉瑜,你太高看自己了。我原以为你做了母亲会安分了。如果你一直安安分分的,我南郡王府养着你们母女两个,也不是不可以。可你自己偏生要与我作对。你可知道你害的是谁吗?你害的是王爷,是我南郡王府!我便容不得你。而且瑞儿有你这样的母亲,他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里的。”
徐婉瑜嘶吼道:“瑞儿没有父亲!他没有!他只有我一个母亲!”
徐婉瑜忽然之间生出一股蛮力,竟然挣脱了家奴的钳制。
徐龙驹赶紧跑过来挡在何婧英的身前。可徐婉瑜并没有跑向何婧英。
何婧英心里“突”地一跳,想要出声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徐婉瑜一把从家奴手中抱过了瑞儿。
何婧英推开徐龙驹一个踉跄,徐婉瑜的衣袍从何婧英手中滑过。徐婉瑜抱着瑞儿,一个猛冲“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
瑞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墙上顿时开出了一朵艳红的花朵。
徐婉瑜整个人靠着墙壁一点一点滑落。鲜血从她的额头上落下,她还在笑着。她看着何婧英道:“你会有报应的。从此我徐家与你南郡王府为敌。你和南郡王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就在阴曹地府好好看着你们,你们的下场会比我还惨!”
徐婉瑜圆睁着眼睛断了气,那笑在她咽气的最后一刻变得格外的狰狞。
似有一团东西堵在胸口,何婧英只觉得自己心中说不出的难受,甚至手脚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些。
她并不想哭,可也一点也不开心。
她告诉自己这是徐婉瑜自寻死路,她屡次三番地放过她,但她却不知悔改。
但是当那柔软无辜的生命,戛然而止的瞬间,她一点也不开心。
她微凉的指尖落入温热的掌心。她抬眼,见萧练微微笑着,带着宽慰。
食指上粗砺的纹路带着体温将何婧英的手包裹住。这份温柔让何婧英忽地心生依赖,一时之间不舍得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萧练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何婧英柔软的手背,将她纤弱的手掌握在自己掌心。他一言不发,牵着她走出了梅院。
他不知如何宽慰。他不想说徐婉瑜该死,也不想告诉何婧英,她做的是正确的。因为即便明白这些道理,也不会让人更好过。
徐婉瑜是敌人,但不是乱军之中手握铡刀的那种。她怀里是一个婴孩。在乱军之中杀敌是战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