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让我先习惯习惯,娘娘,你说这不是……”
何婧英眉头微蹙,冷声道:“住口,我说过,要是你在编排主子,我就要掌你的嘴。”
岁莲委屈道:“娘娘,我也没有编排主子啊。那不是……娘娘,你真的一点也不着急吗?如果萱若阁那位真的……”
何婧英一个眼神扫过岁莲,岁莲立刻噤了声。只听何婧英淡淡的说道:“殿下自有殿下的考量,就算是殿下要立徐佩蓉为太孙妃,也是应该的。”
何婧英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却让在门外的萧昭业如遭雷击。
应该的?她竟是这样认为的么?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无所谓?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萧昭业的脖颈,让他一瞬间就连呼吸都忘了。
挫败,不甘,怀疑,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通通出现在他的心里。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就这么无所谓吗?就仅仅是东宫太孙?
萧昭业还记得,大婚当天,他揭开她的头盖,她的眼中闪着微光,笑的时候露出一颗犬牙。那个样开心的笑容,她已经给了另一个人是吗?
剧烈的头痛,山呼海啸地涌来,伴随着头痛,身上还有数不尽的麻痒。萧昭业牙关紧要,转身往重华殿跑去。
重华殿中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样冰冷的气息,让他在那片虚无之中经历的每一分痛苦。在那个世界,时间被无限拉长,他只能走,如果不走他就回被冻死在那里。他不停地走,走到脚下磨出水泡,皮肉全部皲裂,血水顺着脚底被一步一步印在那冰冷的沙地上。
那个时候有谁帮他?
那个时候何婧英在做什么?她是不是倚偎在另一个人怀里笑?
那个时候这个世界还有谁记得他?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会记得他!只要有这身皮,任何人都可以是他!
萧昭业磨着后槽牙,半晌问道:“今天当值的是谁?为什么没有点灯?”
平平常常的一个问句,却似地狱里裹挟着阴风的厉鬼呼号。
徐龙驹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不等徐龙驹回答,萧昭业已经从牙关里吐出了另外两个字:“杀了。”
徐龙驹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可还来不及为那倒霉的小太监求情,萧昭业已经进了重华殿,将门重重地关上。
重华殿的冰冷从他的脚底传来,透过他的趾骨顺着胫骨蜿蜒而上,这冰冷似跗骨之蛆顺着股骨爬上脊椎。萧昭业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顺着重华殿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他双腿紧紧地蜷起,让自己弓起的背脊抵在墙上。
可这冰冷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沿着他的脊椎直直冲进大脑,让疼痛从太阳穴攀升到头顶。
“没有人喜欢你。”
“放弃挣扎吧,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别人的赞赏。”
“你曾经被誉为神童,现在呢,却是个一事无成的草包。”
“你连你父亲都不如,你凭什么坐上太孙的位置?”
他清楚看到,那每一个面带微笑对他说着奉承话的人,心中暗藏的蔑视。
“你什么都做不好,文不能,武不行,除了能写好几个字,你连圣贤书都读不好。”
“幸好还有本宫,不用你站到大臣前去丢人现眼。”
先太子的斥骂犹在耳边。血丝爬上萧昭业的双眸,仿佛先太子的魂灵又站在了他面前一样。
“为父要你带兵前来,你为什么连个兵都调不到?你为什么那么没用!!!你去兵营调兵,没有一个兵卒跟着你走!你有什么用?你不紧败了,你还让人烧了你的王府,你就是到地狱里为父也不会原谅你!是你害死了为父!”
萧昭业紧紧地抱着头颅,蹲在墙角一前一后的摇晃。“没有!我没有!我去调了兵,我还差点死在兵营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没有害你!我没有!!!”
萧昭业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眸,看见那瓶放在架子上的安神药,他手脚并用从冰冷的地面上爬了过去。他拿起那瓶安神药倒出一粒猩红的药丸放入嘴中。
四肢百骸忽然被另一种酥痒的感觉灌满。他从口中呼出炙热的一口气。这股热气让体内的冰冷逐渐消融。头脑中热与冷相互冲撞,他忍不住摇了摇脑袋,咧开嘴笑了起来。
仿佛在这一刻,他才得到了救赎。他的身上被力量灌满,那斥骂声被他身体里的这股力量赶走。他扶在桌上,将书桌上的宣纸紧紧地在手里揉成一团。
冰冷消弭,燥热却从灵魂的最深处传来。他似乎被人架在火上烤着,仿佛闻见被火烤后,皮肤传来的焦糊味,但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感觉无尽的力量在体内聚集。
正巧这时候,重华殿的门被一个小宫女轻轻推开了。她是来顶那个因为没有给重华殿点灯的太监的班的,没人敢来重华殿,就将这个刚来的小宫女推了出来。她战战兢兢地走进重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