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无限的寿命,便意味着,她只能看着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熟悉或不熟悉、喜欢或不喜欢的生灵,一步步走向死亡。
识海里的三灵似乎并不能理解。
极焰珠不解地问:“这怎么了吗?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作为器灵,它们见证过数不清的生死,并且今后也将见证下去。
镜映容没有回答,眼中透出了深深的茫然。
不知不觉,天将破晓。
镜映容收回游荡的思绪,通知了晁长老。
晁长老来得很快,不止有他,还有山海堂其他长老执事。
薛霏它们也来了。
当看到孤峰上只有镜映容和海蟹时,人和妖兽都清楚地认知到了那个事实。
“老岳它……走了吗?”
薛霏犹自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镜映容轻轻点头。
薛霏眼里涌出了泪珠。红绯和夜渊垂下头,神情哀切。
晁长老怅然一叹。他身后那些人神色则要复杂得多。
“它跟你交待了些什么?”晁长老问镜映容。
镜映容:“它向我表示谢意。”
晁长老一愣,而后明白过来,道:“是啊,这段日子多亏你陪着它……可我还是不知道,它那时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发脾气。”
镜映容望向远方破云跃出的朝阳。
“它迷路了。”
“迷路?”
“找不到回家的路。”
晁长老听得一头雾水,但镜映容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也只能作罢。
因为需要处理岳霄留下的这处洞府,晁长老叫薛霏它们先离开,然后给跟来的人安排任务。
那些人下了孤峰,细碎的议论声随风飘进镜映容耳朵里。
“可惜没留下尸身。”
“我还打算捞点精血回去呢,它每次提供给宗门的血都被丹阁收走,难得的机会,唉。”
“气死我了,一根毛都没留,亏我以为跟着来能先拿到好东西。”
“太可惜了,十级妖兽的肉身,就这么浪费掉了。”
“你们就不怀疑是那个姓镜的弟子私藏……”
……
清晨的阳光洒在镜映容身上。
光明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