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里正家出来,顾老头父子四人,都觉得像梦中一样,当下不由齐刷刷地看向安然,因为任是谁也没想过,他们家的五丫头,那么小的孩子,有神力就罢了,还那么有谋算,竟然一点也不怯场,像个大人一样,跟陈里正谈那么大的正事。
更重要的是,陈里正,竟然不觉得她是小孩子,是女娃,没兴趣跟她谈,还真跟她谈了那么长时间。
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其实不光他们震惊,便是陈里正自己都震惊,他也没想到顾五福一个小小的女娃,竟然不是信口开河说要做巡逻队队长,而是还真有盘算,当下送走了顾老头一行人,不由自言自语道:“所以这真是乱世要来了?要不然怎么能有这样的能人,才十一岁就这么厉害?”
那边顾老头到底忍不住,便问安然:“你怎么知道的那些啊。”
安然不以为然地道:“我去县城,经常听那些人说,哪儿哪儿有流民起、义了,哪儿哪儿有大军经过了,然后就听他们说,哪儿流民军队好,能拿多少多少钱,哪儿哪儿大军好,将军体恤士兵,一个月兵饷多少多少向来不拖欠,我想着,咱们这巡逻队,虽然不是军队,但性质也是差不多的,所以自然就提了工资的事,至于工资筹集,这不很简单吗?国家收兵税,流民大军收保护费,咱们这巡逻队虽小,性质却也是差不多的,找村里人收钱,跟收兵税和保护费,也没什么两样啊。这道理太简单了,不是想想就能明白的么?”
其实当然不是这样,因为她也是经验积累,才知道怎么处理的。
不过这些,当然就没法跟他们说了,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几人不惊讶的借口罢了,所以,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聪明、一点就透的人是很有必要的。
“…………”不,他们不明白。
顾老头想着,所以人跟人之间,区别挺大的,五丫头进了几次城,啥都学到了,顾老大他们也去了,但就是浑浑噩噩地回来了,什么也没学到。
不过,经安然这样一说,顾老头等人的疑惑还真解开了,不再奇怪安然怎么知道这些了。
回去后,跟顾高氏他们说了这事,他们一听安然这个解释,也没起疑,包括顾六福,她现在已觉得顾五福有可能是气运之子,既然是气运之子,那她会点什么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么?所以也没怀疑。
至于安然成了巡逻队的队长,大家自然是挺高兴的,不过,还不知道这巡逻队前景如何,所以众人暂时也不是太兴奋,只想着先让安然做着看看。
既然跟里正商量好了,再加上大家又怕流民大军马上过来,于是第二天,里正便召集村里的老少爷们开大会,传达一个主题,那就是建立巡逻队。
“流民来了,我们得建立自己的巡逻队,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咱们村有将近千人,是个大村,所以准备抽一百人参加巡逻队,愿意的可以报名,一天二十文钱,一个月结一次账。各家各户,每四个人必须出一个参加巡逻队,不出的,就需要交点保护费,也不多,每个人一个月交十文就行了。要是不愿意交也行,那就出人,反正两样要有一样。”
在现代,千人不算大村,但在人口不多的古代,千人算大村了。
虽然算大村,不过一千个人里面,抽出一百人,成立巡逻队,这还是不小的抽丁比例,要知道,这一千个人,可不全是青壮,有老人小孩,还有女人,除掉这些,可就没多少人了,十八到三十五岁的青壮男性,大概也就两百多号人,两百多号人,抽一百人,两丁抽一,这也就是成立起来保护自己人,要是拉去当兵,只怕是要暴、动的。
里正的号召,大部分人都响应,毕竟大家也怕有流民过来危害到自己家,村里组织防御队,他们自然是赞同的。
但也有人哭了起来。
“我家就孤儿寡母,没钱呐!怎么办?!”有个寡妇家喊了起来,她上头有老婆婆,下面还有一双儿女,都没成年,的确很穷,虽然一个月一个人才收十文保护费,对普通人家来说,交得起,但对她来说,的确有些吃力。
“家里只有一个十八岁到三十五岁成年人的,可以例外。”里正道。
这也是里正跟安然商量的结果,大部分人家都没钱,但可以出人,但有些人家,的确既没人又没钱,这样的人家,总不能逼他们出钱出力,所以可以网开一面。
也不怕有人钻空子,故意分家,大家化整为零,变成小家,都不出人出力,这个时代是父母在不分家的,想为了这事不交钱出力,分家,里正是不会同意的。
寡妇听里正这样说,消停了。
其他人家就算条件差的,但一个月一个人十文,怎么也出得起,所以就没叫唤了。
这时又有人问:“谁做巡逻队队长啊。”
男人嘛,都有建功立业的雄心,更何况是在这个乱世,总觉得掌握一个巡逻队,以后可是很大一股势力,于是就有人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