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着话,只见管家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拜帖,“主君,外头又有人送拜帖。”
“这些日子,想来拜访兄长的人当真是多不胜数。”
赵广咕哝了一句,语气有些不屑。
以君侯身份任一郡长史,冯永手中掌握的官帽子名额不要太多。
再加上冯永又打算在越雋开马场汉中牧场前例历历在目,要说不令人心燎眼热,那才叫怪事。
关键就在于,冯永的人际关系网实在是太过于奇葩。
就如黄月英所说的,连朝都没上过的君侯……真特么的少见。
更别说是混权贵圈。
大汉的权贵圈里人人都知道有个冯郎君,但真正与他有交情的却没几个。
而有交情的,要么是他们不敢走的关系,比如说大汉丞相,比如说关家?
要么就是走不通的关系,比如说赵广,李遗兄长威严日见深重,平日里还好说,但事关到众人大事的时候,谁也不敢为兄长自作主张。
北兴汉中,南镇南中,锦城一地,举臂高呼,大半权贵之后附而影从。
南中贩卖劳力一事,事涉价值百万缗的钱粮之运转,也仅仅是因为兄长在味县发了几句话而已。
大汉一年的赋税,基本也就是差不多百万缗左右。
也就是说,他们几人,可以轻易地调动和大汉一年赋税同样多的钱粮。
李遗每想至此,仍是颤栗不已:百万缗!换作是刘璋时代,南中李家至少可以把刘璋卖上三五回了!可以用它直接掀翻大半个益州!
这种操纵天下的感觉……真好!
自己几家手中的产业,关系着多少人的饭碗?
再加上兴汉会囊括了大汉大半权贵之后,所以如今兄长身负的,可不仅仅是自己几人的前途,而是代表着一大群利益相关者。
连弱冠都未到的他们,就是这群利益相关者的领头人,手里掌握着极为庞大的资源,这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当真是又欢喜又害怕。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坏了大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冯永却是对这种事情表现得很平静,伸手接过管家手里的名帖,打开一看,眼睛就是一亮,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呀!他怎么来了?”
说着急忙看向管家,“送名帖的人呢?还在不在?”
“送过来就走了。”
“赶快派人去追,我马上就赶过去。”
冯永立刻吩咐道。
倒是赵广等人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冯永。
冯永把名帖给赵广递过去,吩咐道,“你们在府中等候,我先去见一个人。”
说着,步伐匆匆地走了。
赵广有些莫名地打开帖子,看到落款,一字一顿地念道,“张嶷?”
然后看向李遗,“此人是谁?竟然能让兄长这般着急地追过去,怎的我从未听说过?”
李遗想了一下,最后亦只能摇头,“我亦从未听说过。”
“我看上面此人自称,只是一名州从事罢了,连个正式官职都算不上,如何能让兄长这般重视?”
赵广疑惑道。
州从事,乃是州刺史或者州牧自行辟任,算是属僚。
或者是有功的地方良才,因为暂时没有合适的官职,所以先辟为从事,以做储才之用。
到了季汉,则更多了一层政治意味,从事或者别驾,大多都是用来安抚蜀地的士人。
至于赵广所说的连正式官职都算不上,那就是有些夸张了好歹也算是备用官员呢。
但就是这么一个从事,竟然能让兄长亲自出门接人?
兄长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郡长史呢,而且还是君侯之尊,这个姓张的从事面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众人当真是好奇不已。
冯永追到庄子外,只见冯府的下人正拦住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
“前头可是张从事?”
冯永连忙喊了一声。
年青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然后又左右看看,确实周围确实无人,这才看向冯永,脸上露出有些疑惑之色。
“某乃张嶷,不知阁下是何人当面,可是在叫在下?”
张嶷抱了抱拳,问道。
冯永呵呵一笑,“此处除了张从事,别无他人,可不就是在叫阁下么?在下冯永,见过张从事。”
“原来竟是冯君侯,失礼了。”
张嶷脸上的疑惑立刻转为吃惊和意外,显然没想到冯永会亲自追出来。
同时眼中还有掩不住地好奇之色,估计是在打量这个众说纷纭的人物。
“什么君侯不君侯的。”冯永摆摆手,笑道,“也就是侥幸得了点功劳罢了。张从事若是不弃,唤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