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知南乡那边还要训出多少士卒?”
黄崇问道。
“加上从锦城回去的四百人,再抽六百人吧,凑够一千人。”
三万多人中抽出一千六百人服役,听起来很多,因为后世大多数国家普遍都不会超过一比一百。
但对于现在来说,这是不多的。
后世有人说蜀汉诸葛老妖穷兵黩武的罪证之一,就是兵民比例是一比十,导致蜀汉民不聊生。
可实际上,无论是大汉,还是东吴,亦或者是曹魏,兵民比例基本都是在一比十上下浮动,所以说,这个真要算罪证的话,其实大伙都是一个鸟样,所有人都在穷兵黩武。
至于民不聊生的说法特么的整个三国时代竟然还有民能聊生的地方?
只能说,是看哪个当权者的治理民生的手段更高明一些罢了。
所以这么一比较下来,南乡兵民一比二十,确实不算多。
但帐不是这么算的,因为南乡是一个产金蛋的地方,抽调太多的人手,一旦影响到正常的生产秩序,就是一万个士卒都未必能弥补回来。
再加上此次到越巂,又抽调了一部分业务骨干,搭建越巂各个基础工作,南乡那边的人手已经略显紧张。
幸好冯永有先见之明,开了学堂之后,白天给学生用,晚上给职工用。
夜校的开展,各项技术的公开培训系统,还有南乡特有的“传帮带”风气,让冯永手里储备了相当一部分的技术骨干。
再加上底层的那些奴工们,有着强烈地入籍愿望,可以弥补抽调骨干产生的缺口,让技术骨干可以很快地把新人重新带出来。
可以说,南乡现在就是冯永手里的基层人才培育基地,就连那里的士卒都是南乡系将领手里的未来基层军官,不能对它大抽血,否则就是得不偿失。
只是这个军中基层骨干的培养成本有点高,让冯永有些心疼。
“伤残不能再上战场的士卒,伤好后注意安排好,如果愿意,那就尽量把他们安排在越巂,毕竟这里是新开之地,马场需要不少的管事。”
“跟他们把道理讲明白了,若是回南乡,虽然不愁吃穿,但从长远看,以后的前途未必能比得过在越巂。”
有生就有死,有伤就有残。
越巂的开发和建设,需要大量的管事,基层管理人员,甚至是骨干,具有相当的组织性,又能认识常用字的退役伤残士卒,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这也算是给他们找到了一条新的出路。
毕竟要让别人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放心上阵杀敌,冯永在这一方面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别人上阵拼命了,他才能安心在后方过小日子。
“还有,这次回到邛都,要记得让底下的人开展讨论,特别是那些伤亡的情况,如何能更好地杀敌,如何能更好地避免伤亡,都要好好记下来。”
“整理成册,然后在全军推广,这件事很重要,子实和意致,你们两人一齐抓这个活,必须亲自抓,不得假手他人。”
学习经验才能让人更好地成长,吸取教训才能让人更快地成长。
想要让南乡士卒少死人,开展战后总结那是必须的。
这是南乡士卒有别于这个时代的士卒的地方,他们可以不用像其他士卒那样,需要十数次甚至数十次地从战场上自己总结活命的经验。
十数次甚至数十次地从战场上活下来,那能有多少人?
这么一比较下来,前几年的辛苦培养,其实都是值得的。
“诺。”
黄崇和王训齐齐应道。
此次南乡士卒出动,行动迅速,每战必前,悍不畏死,足以说明兄长的军中操典是一部难得的兵法,更说明兄长胸中是极有韬略的。
虽然兄长在军中立的有些规矩让人觉得很是奇怪,但想来定是别有深意。
“剩下的,就按南乡早先制定好的规矩办。”
南乡其实早就为这些情况制定过详细的规矩,只是这一次是南乡士卒第一次正式大规模出动,冯永显得很是重视,所以这才唠叨了好久。
黄崇和王训站在那里仔细聆听,没有一丝懈怠。
兄长身上的权威日重,平日里还好说,但一涉及正事,总是让人感觉到和平常不是同一个人。
交待完这些,冯永走到水渠边,把脚上的泥巴洗干净,然后把放一旁的木屐拿过来穿上,对着远处的夷人小孩摆了摆手,露出和蔼的笑容,指了指鱼篓。
夷人小孩连连点头,露齿而笑,拍了拍胸脯,用不太标准的汉话喊了一声,“大人,我知道了。”
两者之间很和谐,很融洽。
冯永微笑示意,这才转身往回走,“走吧,带我去看看那些伤兵。”
黄崇回过头看了看那大片大片蓄着水的田地,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问了一句,“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