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天,南乡内城响起了一声厚重而悠远钟声,
外城有不少人有些奇怪,这一个月来,内城总是时不时地响起钟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低头算帐的李慕抬起头,定定地坐在那里,凝神倾听。
很快,“咚”地一声,第二声在三息过后,又传了过来。
紧接着第三声
随着钟声的次数越来越多,李慕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
九声!整整九声!
南乡的钟从来没有响过这么多次!
李慕“叭”地扔下手里的笔,猛地站起来,厉声喝道,“来人!”
助手急步跑进来,正欲行礼,李慕却是立马直接吩咐,“立刻传令工坊,所有管事都过来集合,一个也不许少!”
说着,她拉开椅子,冲到旁边的书架,抽出一叠纸,然后急步向门口走去。
凄厉的哨声很快就在工坊里响起来,李慕的助手们奔跑于各个工间,“慕娘子有令,所有管事速速集结!”
各个工间的管事飞奔而出,匆匆跑向李慕坐值的地方。
不一会儿,她们又纷纷跑回工间,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纸,对着女工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到外头集结!”
女工们这几年来,不知演练了多少次这种情况,当下默默地停下手里的活计,小跑出去,很快就列队完毕。
“待会念到姓名者,须留下,无有念到者,解散后立即下值回家,不得随意外出,须随叫随到,若有不听令者,除籍!”
管事厉声喊道,“记住,是除籍!入苦役!”
所有女工听到这个话,所有人的神情皆是带着紧张,同时不少人还有一丝的轻松:终于要来了么?
只见她们都不由地紧闭着嘴,脸上带着凝重,连呼吸的声音都尽量控制住,眼睛紧紧地盯着管事,生怕错漏一个字。
“此乃是关键时刻,诸位皆要同心协力,共渡此关!这几年来,冯郎君给我等安家业,足衣食,儿女皆能识字读书,天下除了南乡,再无他处!”
管事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地说道,“冯郎君便是我等再生父母,若是无他,便无我等今日。如今他需要我等相助,但凡他所求,我等拼死也要完成!”
“诺!”
虽然是女子声音,但这般齐齐喊出来,却也是无比地铿锵有力,斗志冲天而起。
内城的紧急状态很快就蔓延到了外头,黑帽黑衣的巡捕吹着哨子,奔跑在大街上,急促地挥动手臂,让街上的行人赶快回到自己的屋内。
同时,一队又一队的护工队从内城冲出来,肃清大街上的所有角落。
早就得了警告的游侠们,要以最快时间赶回忠义祠,不然等过了限定时间,就会被当作不轨者,当场格杀。
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队骑士疾驰而来,如同一阵风卷过,越过大路口的忠义祠,横行无忌地冲上空无一人的大街。
从门缝里扒看的人有些惊叹了一声,“那些人是谁?竟能让南乡所有人都给他们让道?”
“听说诸葛丞相在南郑,莫不成是他过来了?”
“定然不是。看那领头的,年纪不大,估摸着是哪家权贵之后。还有那些随从,看起来是难得的精兵,应该是个带兵的。”
“那就应该是驻守沮县的赵二郎。”
“赵家二郎来此,南乡县须得净街?我看不像。”
“这倒也是。张小娘子都没这等待遇”
说起张小娘子,就不得不提一个人。
于是有人小心地问了一句,“莫不成是他?”
“十有**。”
“什么十有**?我看肯定是了!”
有人一拍大腿,“呀!竟是著侠客行的吾辈知己!某仰慕已久,没想到竟是当面错过了!”
“听说他是高人子弟,未必能看得上我等”
“你懂个驴卵!先秦前汉,那些高人,有多少是游侠出身?那郭靖,那张无忌,哪一个不是江湖大侠?”
有人破口大骂道。
“就是就是。说不得他的师父,是江湖大侠也说不定哩!不然何以会专门给游侠儿写侠客行一文?”
“就是这个理!”
冯永带着人直接冲到县衙门前,这才拉住马头。
“希聿聿!”
高头大马长嘶一声,双蹄重重地踏在地上。
“兄长!”
李球不等马停好,就迎了上去,激动地喊了一声。
冯永翻身下马,急步上前,“信厚!”
兄弟见面,自有一番感慨。
“见过兄长。”
李慕随后跟着上前,盈盈一拜。
“好,这几年辛苦你们了。”
冯永颔首。
“兄长说的哪里话,我等在南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