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街亭地形,给骑兵的运动带来了巨大的便利,左翼很快又传过来了消息。
对方的精锐骑兵在冯永的左翼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冯永看了看前军退下来休息的陌刀队,咬紧牙关,死活不愿意再让他们动弹。
他知道张郃是在利用自己的机动优势在干扰自己,让自己疲于应对。
但他更知道,若是这支战略性队伍也被对方调动得耗尽力气,那么自己连安全撤退都做不到。
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张郃在骑兵溃散后,还要派步兵上来纠缠,敢情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了陌刀队的体力问题。
这个老贼,果然不愧是名将。
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陌刀队取得了对骑兵的重大杀伤,但在后来的双方步兵较量中,自己这方的伤亡比其实是吃亏的。
若不是有南乡士卒和老卒作为骨干支撑,自己手里才脱产训练了半年的新兵,根本打不过对面的精兵。
如今就看谁更能坚持。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拖垮我了?”
冯永拄剑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左翼的混乱,嘴里喃喃自语。
“光武皇帝后裔,刘浑在此!汉贼休得无礼!”
曹军精骑刚刚冲破左翼防线,只见一个小校立身于马上,手持大弓,“嗖嗖嗖”连发三矢,冲在最前面的三个曹军一下子就落下马来。
刘浑再把弓一扔,拔起立于身后的一柄长枪,一夹马腹,直冲向前。
只见他手里的长枪比普通长枪还要长得多,被他拿在手里竟是轻松自如,舞舞生风,所到之处,曹军纷纷退避。
即便是冯永这种只会花架子的人,也看得出这个匈奴小王子舞枪的手法与军中常见的用枪手法完全不一样。
他不由地摸了摸胸口,里头有三个平安锦囊,一个是关姬送的,一个是阿梅送的,最后一个是张姬送的。
张姬把这个刘浑推荐给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刘浑武艺颇有大家风范,要么是师从名家,要么是自家有传承,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想到这里,冯永又看了看街亭城的位置,心里一阵欢喜,这有皇后命的女子,果然就是不一样,是有大福气的。
给自己推荐了两个人,柳隐帮自己守住了后路,刘浑帮自己守住了左翼。
妈的老子临阵指挥不行,但身边的红颜知己,啊,不是,是手底下的将军给力啊!
有了刘浑的带头冲锋,将士们呐喊着,紧随其后,疯狂地堵上了左翼的缺口。
冯永举着望远镜四处眺望,再没有发现隐藏的曹军,当下叉腰大笑,“来来来!张郃,我看你的骑兵能来回跑几趟!”
他就算是再白痴,也知道自己和张郃的兵力相差不远,张郃一开始猝不及防之下,损失了一千多的骑兵,其实已经占了下风。
若是这连番的布置不成功,只会生生地把曹军自己最后的机动优势给葬送掉。
如今看来,曹贼只怕再没有其他手段了。
冯土鳖只觉得一阵扬眉吐气。
虽然自己手底下的兵经验不足,但绝对舍得豁出命去厮杀。
最重要的是,谁会想得到就这么区区数千人里,竟然还藏着三个能独挡一面的勇将真的是被某只土豪土鳖拿来独挡一面。
冯土鳖盯着前方,咬牙道,“你欺负我没有足够的机动力,我就欺负你没有足够的时间。只要我能拖住你,不让你占了街亭,我就不信隔了一个陇山的曹贼会比诸葛老妖支援来得快!”
本以为冲击对方左翼能成功的张郃已经差点吐血了:这诸葛亮有病吗?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支看起来潜力无穷的新军,装备了最好的武器不说,竟然还放了这么多的勇将?
最后还把这支队伍扔给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主帅来指挥?
他顿时觉得当真是憋屈无比,明明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可是那狂热无比的士卒,明显过量的勇将,威力惊人的武器,如同乌龟壳一样,把缺点都掩盖了起来。
“一定会有办法的!”张郃喃喃自语,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乌龟壳。
可是还没等他想出方法,冯永已经决定不再给他机会了。
休息好的陌刀队开始重新举步向前,外头包着皮革的巨大的橹盾挡在最前面,雪亮的长刀高高举起,在日头的照耀下,闪着慑人的光芒。
陌者,路也。
以刀开路,所向无前,无人能挡者,方有资格叫陌刀。
看到自己身边的士卒脸上微有惧意,张郃大怒之下,亲自披甲上阵,大声激励道,“此役若败,我等唯有死无全尸若胜,则大功于国,陛下必有厚赏!”
“我亲自带尔等上阵,若死,且让吾先死,只盼尔等紧随我身后,莫要退缩!”
街亭的曹军皆是精兵,不少人甚至算得上是身经百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