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商量纳妾的事。
在没有当事人的情况下,就决定了李慕的命运。
冯永觉得有些不太妥,遂问道,“此事,是不是当面问一下李慕的意见?”
关姬似笑非笑地看着冯永,“当初李家六房让李慕来南乡,阿郎就曾说过这其中可能有丞相之意。”
“然,这数年来,李慕受阿郎所托,勤勉南乡诸事,可曾流露过去意?”
“阿郎可曾记得,在平襄时,妾就问过阿郎,若是李慕嫁人当如何是好?”
“阿郎当时虽未曾明言,但心里就当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番话下来,让冯君侯脸皮微微一烫,唯唯诺诺,不敢有他语。
看破不说破,细君,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冯关氏表示我要做的是冯家的主母,不是要和你做朋友,于是她继续这个话题。
“阿郎可曾记得,当初曾与妾说过,李慕来到南乡,可能与丞相有关?其实妾就从来没有忘过此事,一直记心里。”
关姬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妾虽愚钝,但也知道那时阿郎的处境不同今日。”
“直到后来,叔母因为得了阿郎的帮忙,这才得以去了病根,怀上丞相的孩子。”
“故妾在与阿郎成亲后,这才悄悄地询问叔母关于李慕之事,叔母倒也没有隐瞒妾。阿郎可知丞相为何要这般做?”
冯永一听,这桩陈年旧事竟然还能让关姬这般牢记,不由好奇地问道:“为何?”
“因为时传阿郎被人悔婚,故对定过亲的女郎比较上心”
“咳咳,算了,细君,我们还是说说纳李慕为妾之事。”
冯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顾左右而言他,“李慕好歹是世家嫡女,就算她答应,那李家那里?”
“阿郎放心,此事妾在平襄时早就已经与李慕提起。若是李家不答应,李慕这一回又何至亲自来陇西?”
想想在平襄时细君问起李慕之事,原来当时她已经有了决断。
果真是不愧是冯家主母啊!
后院之事,说由她决定就是由她决定,这等大事,一开始自己居然就是毫不知情,只有接受最后结果的权利。
球的麻袋!
冯永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那李家答应了?李慕说李太公要去和族中长老商量平襄之事,而细君却又说若是她是冯家侍妾,李家定然会答应平襄之事”
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关姬微微一笑,握住冯永的手,“阿郎,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当作打个盹忘了不是挺好吗?”
“啊?”看着细君一脸的微笑,冯永咳了一声,“哦,对,刚才我说什么来着?我怎么忘了?”
心里再想起李慕说起这个事情一本正经的模样,冯永感觉自家细君,好像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完成了对冯家内院的铁腕统治。
所以听到自家细君让自己装糊涂,那就装糊涂好了。
古人云,也不对,是后人云:难得糊涂嘛。
同样糊涂的还有守着狄道的狄道长。
明明自己属于魏国,自今年下半年,羌胡异动以来,自己屡次派人向金城那边求援。
凉州未派一兵一卒,只让自己坚守城池。
哪知原本是死敌的蜀汉却派来了使者。
狄道长看着坐在对面的原陇西参军公孙徵,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陇西李家家主李太公,有些坐立不安。
也怪不得他坐立不安。
现在的狄道,左边是蜀汉,右边是凉州,城外有羌胡,城里还有最大的地头蛇陇西李家。
稍有不慎,那就左右里外不是人。
他小小一个狄道长,能在羌胡的围攻下守住狄道,已经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狄道长面对大魏的叛徒,本想硬气一些,但话一出口,语气却是软绵无力,甚至还有一丝底气不足。
“公孙参军,大汉当真会帮狄道驱赶羌胡?”
“阎明庭,大汉如今据有陇右之地,虎视关中,右窥凉州,魏人不得不陈精兵十数万于关中,”
“而凉州,经陇右一战后,铁骑损失过半,如今唯有自守之力。换作是你,你是先取关中还是先取凉州?”
公孙徵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虽然不想回答,但狄道长还是说道,“自是先凉州而后关中。”
“对啊!陇右高而关中低,再加上有陇山之隔,汉军只要坚守陇山关口,魏人只能仰视而嗟叹。”
“但凉州不同,陇右与凉州,本就一体,两者之间并无天险,大汉反而可以全力西进,而且还是兵分两路南北夹击。”
“一路自南安攻榆中,一路经狄道伐金城,故狄道乃是大汉必取之地。”
“大汉视狄道为掌中之物,又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