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部不是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
但被认为是概率极低。
因为他们要渡过河关,再越过枹罕等地叛胡之地,还要防备南边白石城的秃发部。
叛胡不管是与秃发部也好,与魏军也罢,皆不相容。
同时秃发部暗地又与大汉有往来。
魏军要经过那里,就必须先要扫平枹罕的胡人,这样的动静肯定会被大汉发现。
同时秃发部就算不敢对魏军出手,至少也会通知大汉。
正是因为在这样的双重保险下,参谋部才会肯定凉州从西边派兵的可能性极低。
没想到韩仇此人,不但能说服凉州刺史,同时还能驱使叛胡为他所用。
甚至还让秃发部变成了哑巴,配合他的行动。
最后一点才是最致命的。
按冯永的计划,汉军只打到大夏县,剩下陇西西边枹罕的叛胡,则是由枹罕南边白石城的秃发部解决。
很明显,秃发部这一回,不但掉了链子,甚至连韩仇领着人从南边绕过大夏城,都没有通知自己一声。
“回君侯,秃发部似乎出了什么变故。”
领军的句扶连忙回答,“上次君侯送了消息过来,让秃发阗立来大夏县。”
“秃发部派人传了话,说他们的少君长准备动身,谁知后面就再没有任何消息。”
冯永皱眉,他想起了韩仇在战前对他所说的话。
他说他与鲜卑胡人的渊缘很深厚。
是鲜卑胡人,不单单是乞伏部鲜卑。
难不成秃发部的异常,也与韩仇有关?
这时,只见张牧之进入帐内:“山长,韩壮士带到了。”
冯永连忙站了起来,“快请。”
一个身材中等,面目平凡的中年男子走入帐来,行了一礼:“见过君侯。”
“韩壮士不必多礼。”
冯永连忙说道,“此次请韩壮士来,是我想看清阵前连杀强贼,又擒拿贼首的英雄,是何等人物。”
“君侯过奖了。”韩龙脸色平静,“小人受夫人所托,护君侯于左右。此乃小人本分,又岂能受君侯之谢?”
瞅瞅,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宠辱不惊。
冯永正要称赞一声,只听得韩龙继续说道:“况韩仇之事,与某亦有些许干系,他既然暗算君侯,某自不会让他如愿。”
冯永听到这话,目光一闪,“韩壮士竟知韩仇?”
韩龙苦笑一声,“某答应接受夫人之托,其实亦是因为韩仇之故。”
“这又是为何?”
冯永心里似乎有些明悟,但又一时理不清这其中的干系。
“事关韩家族内隐秘,本是不能说予外人听,但君侯既然身置其中,某说一说倒是无妨。”
韩龙看了一眼周围。
冯永会意,示意句扶等人出去。
句扶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韩龙。
冯永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韩龙,对着句扶点了点头。
既然韩龙是四娘安排进来,又得了关姬的允许,说明韩龙是可以放心的。
更何况南乡那边还有一个李慕,掌握着兴汉会的情报,会不定时地对部曲的背景加以重复的筛选和核实。
能通过这三个女人的审核,韩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再说了,冯永自己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冯永请韩龙坐下,继续问道:“韩壮士与那韩仇同姓,莫不是有什么关系?”
韩龙点头,“却不知那韩仇对君侯说了什么?君侯对韩家又知晓多少?”
“不多,但也不少。他自称是淮阴侯之后,却又提不出任何证据,我是不大相信的。”
想起韩仇所言,冯永总觉得有些荒谬。
“韩仇确是淮阴侯之后。”韩龙脸上泛起苦笑,“韩仇既然对君侯说自己是淮阴侯之后,那也应该提起二韩合一,又一分为二的事了?”
冯永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点了点头:“他确实说过。”
“当年淮阴侯被夷三族,其遗孤侥幸逃过一劫,长大后得知身世,曾发过毒誓,大汉不灭,不回中原。”
韩龙解释道,“而某之先祖,则是曾背逃大汉的韩王信。”
冯永听到这里,虽是心里早有猜想,仍是差点霍然而起。
韩龙面带羞愧之色。
“先祖当年卒谋叛逆,背汉而降胡,每日向蛮夷乞讨过活,思归之心,如断足者渴望立行,眼盲者渴望睁眼。”
“只是自觉罪行深重,无颜南归,故在参合一战,早有寻死之心,故这才拒绝了汉军的劝降。”
“这也是为什么先祖死于汉军之手,而后人却要率众重归大汉的原因。”
“大汉不思韩家前过,仍封韩公讳颓当为弓高侯,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