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应了一声诺。
张星忆注意到关姬和阿梅之间的小动作,撇了撇嘴。
“好了,你累了一天,我已经让庖房里给你备好了吃食,下去好好休息。”
关姬示意阿梅道。
阿梅起身,又施了一礼,这才转身出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后,关姬这才转头看向张星忆。
只见她低着头,把纸翻得哗啦哗啦响。
“怎么啦?生气了?”
关姬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
张星忆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阿姊可是君侯夫人呢,与府上的小妾处理事务,小妹哪有插嘴的资格?”
“那就是真生气了。”关姬笑了笑,伸手过去,亲手给她倒了一杯酒,“你啊,就是贪心!”
“你怎么不说为何我不让李慕帮忙,反是让你过来帮忙呢?就没想过这其中的原因?”
关姬说着,把耳杯推过去,“给,喝吧。”
张星忆拿起耳杯,喝了一口,然后眯起了眼,似乎很是享受这个味道。
“倒也是怪事了,平日里你都是讨厌别人喝酒,但这个果酒你却是这般喜欢。”
关姬看到她这个模样,怜爱的表情又出现在脸上。
张星忆咂了咂嘴,“冰酪又不让人多吃,只能喝这个过过瘾了。再说了,这个喝起来甜甜的,又喝不醉人,倒是不妨事。”
她讨厌别人喝醉,但对于这种仅是略带了点酒味的甜果酒,却是不排斥。
“只怕不止这个原因吧?”
关姬一语双关地说道。
张星忆脸一红,故作听不到。
这个果酒,是前几日东风快递才送过来的。
听说是那个家伙让南路酿酒工坊的人,按酿造蜜酒的法子,拿果子酿出一种带酒味的甜味汤饮。
这等果酒,数量稀少,再加上从南中送到陇右,就更显得珍贵。
本来这是冯君侯看到自家夫人喜欢吃甜的,所以特意让人酿的。
没想到关姬怀了身孕,但凡沾了酒味的东西都不能吃。
所以自然是由张家小娘子代劳独享了。
“不生气了?”
关姬捏了捏张星忆的脸。
“小妹本来就没有生气。”
张星忆嘻嘻一笑。
“还骗人,看你刚才的模样,怕是恨不得撕了这些纸。”
关姬呶了呶嘴,示意桌上的文件。
“才不是。”张星忆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的女子。
现在平襄诸事,军中之事托于张嶷。
但治民一事,却是由护羌从事关索处理,而暗地里实际的处理者,却是自己。
阿姊这么做,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她要再闹,那就是不知好歹。
只见张星忆的眉头微微皱起,“刚才我是看到秘书处送上来的统计数据中,提起今年年底工坊的羊毛供应。”
“怎么?有什么问题?”
关姬关心地问了一句。
“问题大了。羊毛根本不够啊。”张星忆摇了摇头,掰着手指头算道,“平襄今年又要复垦,又要开草场,同时还要养羊。”
“现在汉阳制造局,还有南乡那边,都在生产织机。还有这一次北伐,得了不少劳力,李慕那边又在培养工坊的织工和杂工。”
“所以这么算起来,到了年底,这工坊基本就可以开工了。可是陇右才经历大战,第一年能恢复耕种就不错了。”
“今年能收上来的羊毛本就不多,再上交一部分给朝廷。这五家工坊再分下去,只怕就有些少了。”
关姬看着她认真考虑的模样,不禁一笑。
“本来就没想着能一下子到位。今年先开个头,给他们几家看到希望。到了明年,乃至后年,就可以逐渐加大羊毛的供应。”
作为拥有这世上最大的畜养牧场,关大地主婆兼牧场主夫人,对牧场之事,还是懂得不少的。
养一头羊的周期差不多是一年。
母羊怀胎五个月就产下羊羔,再加上带小羊三个月,两年内可以产三次小羊。
再加上草场的建设,两年之后,差不多可以正常供应现在的工坊规模。
当然,这五个毛纺工坊都不算太大,根本没有办法和南乡的工坊相比。
但这是因为受限于羊毛供应,等再过几年,就可以再进一步扩大,到时候如何扩大,怎么出钱粮,那就到时候再说。
没想到张星忆却是另有主意。
“阿姊,这回那个家伙又抢了别人家那么多羊回来,怎么也应该利用起来吧?不然岂不是太浪费了。”
张星忆绞了绞手指头,这是她思考问题的表现。
同时眼中还闪着危险的光芒,“羊毛不够,那是因为羊不够,羊不够,那是因为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