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才轮到的一次休沐,外面日头太大,晒得人直冒汗,没事谁也不想出去。
庭院里引了一条活渠进来,阿梅亲手改进的小型高筒水车,在吱呀吱呀地转着。
微风吹来,带过来些许微微湿润的水汽。
大肚婆情绪不稳定,冯君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便招呼了小姨子和自家小妾陪她搓麻将。
谁知小妾的心算能力太强,以一己之力掌控全场,上吃自家男君,下喂自家女君,杀得对面的外家娘子直跺脚。
关姬眉开眼笑地伸出手,“拿来。”
冯永和张星忆没法,只各自递了一枚钱币过去。
对于身家丰厚的几人来说,这一枚钱币连汗毛的毛尖都算不上,但争的是一口气。
偏偏关姬还从自己那里抓了一大把钱币,放到阿梅那里,就当是奖励。
简直就是当着两人的面,鼓励阿梅继续作弊。
“姊夫!你看!”
张星忆指着关姬,满脸委屈地向着冯永告状。
冯永干咳一声,只当作没看到。
同时在心里哀叹一声,失算了,失算了哇,早知道让阿梅坐在自己的上面。
张星忆看到冯永不敢说话,咬牙切齿地桌子底下狠踢了他一脚。
冯永咧了咧嘴,低头装作数钱袋里的钱币,悄悄地分出一半,然后从桌底下递了过去。
张星忆得到冯永的接济,大眼睛这才眯了起来。
对面的关姬一皱眉,伸手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阿郎,孩子又动了。”
她看向冯永,脸上带了些担忧,“我们这般耍钱,要是被孩子听到了怎么办?”
“怕什么?”
冯永瞪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阿梅,“晚上叫这丫头去给你背拼音和乘法口诀,要不然背千字文也行!”
“好。”关姬听到冯永的话,喜滋滋地点头。
看到大肚婆的笑容,冯永心里也是宽慰,算了,就当陪着她高兴。
旁边格格的磨牙声清清楚楚地传来,冯永目不斜视,不敢去看张星忆。
倒是阿梅,颇有眼色,看到男君女君都这般说,知道自己做对了。
又得知晚上不用侍寝,兴奋之余,小手一抖,当下又是来了一把b
气得冯土鳖差点吐血。
幸好守在院门口的侍婢过来拯救了他:“禀君侯,赵都督已经到外厅了。”
冯永一怔,“这么快?”
赵老爷子前几个月就去巡视陇山各个关口,然后汉中的魏延兵出陈仓。
大汉的两员大将一南一北出动,吓得关中魏军草木皆兵。
长安、郿城、陈仓、汧县都紧张万分,不知大汉从何处出兵。
就连试探萧关的夏侯霸都被勒领退回月氏城,以防万一。
估计曹真也没想到,他这次试探,会让大汉有这么大的反应。
赵老爷子在陇山上耀武扬威了一阵,确定关中魏军不敢轻易西进,这才从陇山回师,没想到今天就突然到了平襄。
冯永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有些意外,然后又一喜:天助我也!
当下一推牌面,“不玩了,我有公事!”
休沐之日还要干公事,我真是太勤勉为公了!
冯永大义凛然。
准备起身时,趁着关姬不注意,顺手把自己剩下的钱全部偷偷地塞给了张星忆。
虽然对这点钱看不上,但意义非同一般,张星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哪知关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示意阿梅把麻将收起来,开口道,“三缺一啊,只有三个人,看来是玩不成了。”
然后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牌,“那我们玩斗曹贼吧!”
张星忆一听,脸都绿了:这是斗曹贼?还是斗四娘?
冯永逃出了庭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摸了摸了身上,确定所有钱币全部塞给了四娘。
这才叹了一口气:四娘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这般想着,重新迈步向前厅走去。
赵老爷子差不多算半个主人了,毕竟谁都知道冯君侯和赵家二郎比亲兄弟还亲。
再加上又硕果仅存的老将军,进出护羌校尉府根本不用通报。
冯永步入前厅的时候,老爷子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喝茶。
旁边还站了一位冯永想不到的人。
此人双目如潭,面如刀削,身材挺拔,好一个俊郎郎君!
“伯约?”冯永惊喜地叫了一声,“你如何会在这里?”
姜维对着冯永行了一礼:“见过君侯。”
“哎呀,什么君侯不君侯,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客气。”
冯永上前握住他的双手,“坐,坐,快坐!来人,上茶,上好茶!”
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