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吵了!”
坐在主位的老头一拍桌子,“叫你们过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老头德高望重,又是这场秘会的发起者,听到他发话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别管心里是恨也好,厌也罢,我们现在就是有求于人家,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面子再大,也大不过家中上下老小。”
听到老头的话,再想起这几年的种种,不少人脸上都现出绝望之色。
一向高高在上的世家,何曾遇到这种事情,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们一边暗地里咬牙切齿,一边又得陪着笑脸倒贴上去。
只是好多人一直都没能明白过来,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呢?
“何家的,你们那边消息灵通,就跟我们说个实话,透个底。在座的人,都是在陇右有工坊份额。”
“有这份利害关系在,做事都会知道分寸。”
粮价不超过二百钱,五十钱也是不超过二百钱,一百九十钱也是不超过二百钱。
五十钱与一百九十钱的差别,那可就大了去。
真要因为粮食而导致工坊和草场出现问题,那就不是单单五十钱和一百九十钱的差别,那就是以万钱计的事情。
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剩余价值,但让他们知道,成本压得越低,那么自己得到的就越高。
如果在获利高额利润的同时,还能避开风险,那就最好不过。
大汉与曹贼之间的大战,就是一种高风险。
何家的代表苦笑着摇头:“不敢瞒太公,这个事情,何家确实也没收到半点消息。”
“我此次过来,也是想知道,有没有哪家得知什么消息,也好让何家早点做准备。”
“那兴汉会,不是在你们何家有份额么?难道就没什么提示?”
有人怀疑地问道。
当初大汉丞相贩卖毛纺工坊名额时,兴汉会忙着开发越巂的孙水河谷,有一部分钱粮还是向大汉储备局借的。
所以名额自然无力去争。
东风快递这般卖力地支持北伐,除了利益之外,兴汉会有借条捏在大汉丞相手里,也是一部分原因,算是劳务偿还。
后来各方势力齐心协力干挺李家大房后,何家和兴汉会由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冯土鳖牵线,做了一笔交易。
何家入股越巂牧场,兴汉会入股毛纺工坊,交叉持股,达成双赢。
在不少人看来,这就是何家跪舔诸葛村夫得到的收获。
舔狗就是这么爽!
只是这一回,似乎何家也不好使了:“没有得到任何提示,一切如常。”
在场的一众商场精英皆是茫然了。
当这份公文传回汉中时,大汉丞相的反应却是大为异常。
“谁说这不是檄文?这就是檄文啊!”
与那些眼里光顾看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世家相比,他的政治眼光不知要高出多少。
刚刚进入知天命的大汉丞相,胡须已经变得雪白,除了那眼睛仍然精湛,那苍老的面容,日见增多的白发。
都显示出他已经开始加快衰老了下去。
此时的他,平日里因为经常伏案而变得有些佝偻的身子,居然又挺直起来。
脸上神色大变,捏着公文的手在微微颤抖,可以看出他内心的震撼。
大汉丞相嘴唇哆嗦着,好久这才暴喝一声:
“这小子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把公文送过来的李遗心头一跳,连忙垂下头去。
诸葛亮没有去管李遗,他站在那里,不住地自语,又仿佛是说给李遗听:
“如今世之檄文,说是传于天下,实则传于士吏。此子的檄文,却是传于军士,即便普通士卒,亦能阅之。”
“他这是他这是欲复前汉之制耶?”
前汉兵威之盛,非后汉所能比。
其中战力最强者,莫过于南北军。
南北军士,多选良家子。
所谓良家子,可不仅仅是身家清白而已。
他们是个特定阶层,家有恒产,家境殷实,知礼守义,知书识字,遵循伦理纲常。
良家子意志坚定,服从性强,知汉胡之别,识华夷之辩。
他们愿意为大汉死战不退,乃是大汉最优质的兵源。
从军后,他们的地位往往要比普通士卒高,乃是前汉南北军的中流砥柱。
拿最有名的羽林孤儿来说,乃是取从军死事之子孙养于羽林,官教以五兵。
什么叫官教以五兵?
就是官府不但要教他们识字读书,还要教他们军中之事。
然自世家垄断天下学问与天下土地后,后汉的良家子,与前汉的良家子,越发地不同起来。
特别是恒、灵二帝时,世间有言:
举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