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想再来一次?
他略一思索,便让人研磨,然后亲自写信,替王凌给吴将孙布回了一封信:
知邪识正,欲避祸就顺,去暴归道,甚相嘉尚。今欲遣兵相迎,然计兵少则不足相卫,多则事必为人所闻。可先密计以全志,待事临再相商。
王凌得知,大是不满:
“前有晋宗,后有韩综,皆是诚心来归者,何以独知周鲂耶?”
于是表面要求满宠允许自己领军前往接应,一边又派出密使,连夜带着自己的奏章,前往洛阳。
奏章面言满宠年老志弱,固于守成,言语荒谬,又常饮酒误事,请朝廷另派他人督扬州诸军事。
曹睿览毕,心有所感。
自孙权僭越称帝以来,每年都有北计划。
前年欲袭击西阳,去年又欲袭击合肥,皆被提前探知,故未能得逞。
如今关中压力甚大,若是扬州有事,则江淮糜烂一片。
他犹豫许久,未能下决定,于是召心腹臣子垂询。
给事中郭谋建议道:
“宠任汝南太守、豫州刺史二十余载,多有功勋;及镇淮南,吴人惮之。”
“表中言满城皆言宠年老志衰,言举荒谬,未必不是吴人流言离间之计。”
“若是轻易信表中所言,则扬州必为吴人所窥。不若暂召宠还朝,问扬州事以察之。”
曹睿闻之,大悦,于是从其言。
洛阳以的速度派出使者,前往寿春,召满宠还朝,只言陛下有事垂询。
满宠无奈,只得前往洛阳。
王凌得知后,大喜之下,又派人前往留府长史,请求派兵迎接孙布。
哪知留府长史却拒绝了王凌的请求。
原来满宠昨行前,特意交待留府长史:若是王凌欲领军前往接应降将,不得派出一兵一卒。
王凌知道此事后,极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派出自己的督将,领本部兵马七百人前往。
孙权让孙布诈降,本就是为了尝试攻下合肥。
没想到准备了这么久,满宠不当就算了,连王凌也只是派了不足千人前来。
只是箭在弦,不得不发。
孙布眼见着没法再瞒下去,只得在夜里布下埋伏偷袭。
魏军七百人死伤大半,唯有督将领着数人逃走。
消息传回寿春,王凌脸面大失。
虽然王凌派出的七百人仅有不足十来人逃回来,但给寿春敲响了警钟,让扬州进入戒备状态。
孙权得知,只得连续第三年暂缓北的计划。
而此时的满宠,才刚刚赶回洛阳,觐见曹睿。
曹睿看着下边的满宠,只见他虽是胡须花白,但声如洪钟,举手投足间仍能感受到力道。
待论起扬州之事时,言论清晰,条理清楚,哪有一丝年老志衰之像?
于是终于在心里有了结论。
当下不动声色地说道:
“萧关一战,人心惶惶,吾所虑者,乃是扬州人心浮动。今得闻君之言,心下安然。”
“扬州诸军事,还请君多多操心才是。”
满宠历三朝,又岂会不知道这朝中之事?
他知道以前军中皆是以曹家宗亲为统帅,如今宗亲人才凋零,身为外姓的自己,方才有机会都督扬州诸军事。
再想起自己突然莫名地被召回京城,未必没有原因。
当下连忙请求道:
“禀陛下,臣已年老,力有所衰,代都督扬州军事,只怕不能承重任,万一误国家大事,臣万死莫辞。”
“故还请陛下能另选贤能,老臣身体,只怕难再担征战之事,乞留京城,以享残年。”
曹睿闻言,断然道:
“不许!将军乃是武皇帝留下的肱骨之臣,如今国家危难,将军岂能安坐京城,视边疆诸寇于不顾?”
满宠还要再说,曹睿强行转移了话题:
“蜀虏猖獗,屡犯边境,今大司马屯兵关中,奏欲在关中屯田,以做长久之计。”
“豫州汝南,乃是武皇帝就有的屯田之地,君久任豫州刺史,对屯田当有所知。”
“吾欲迁一万熟知屯田的军民往关中,君何以教吾?”
曹操早年留下的屯田,如今相当一部分已经遭到了严重破坏。
倒是豫州,因为满宠任刺史二十余年,又能严格执法,所以仍然能保留得比较完好。
满宠无奈,只得顺着曹睿的话题往下说:
“回陛下,屯田以备饥荒,又可足军中之食以防贼寇,乃是武皇帝留下的国策。”
“今大司马欲在关中屯田,乃是与蜀虏相持的长久之道,实良策也。”
“不过如今已入冬日,不宜迁移,陛下可先迁屯田官吏前往关中,以做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