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准备。
也就是说,考课选才,远比想像中的要认真。
原来还有些担心此举是安抚凉州世家豪族的蜀中人士,皆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而马田和李明,则因为表现出色,所以手底下已经有三百多名民夫,通过第一阶段的考课基本已定。
只要他们交上去一篇能看得过眼的论策,就可晋级。
“不躬身不知世务之繁,空谈治世谁人不会?”
马田也在李明身边坐下,端着碗很是感触地接了一句。
喝下一碗菉豆汤,身上的燥热似乎减少了一些,李明问道:
“听说前两日有人为了赶工,让民夫在午时冒着烈日干活,导致好几人发痧,最后事情如何了?”
马田远比李明会与他人打交道,能经常从一些渠道打听到别人所不知的消息。
只听得他回答道:
“说是暂停了管理民夫的资格,最后如何处置,且看刺史府的消息。”
马田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大汉初复凉州,本就要注意收买人心。依吾看来,此次兴修水利,开垦荒地,正是有此意。”
“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得对刺史府的名声有碍。故依吾看来,刺史府怕是要慎重处理此事。”
每日午时要让民夫休息一个时辰,这是刺史府定下的规矩。
因为民夫只有早晚两食,中午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喝点菉豆汤解解暑。
可是他们干的又是重体力活,所以自然不能逼迫太过。
两人正在闲聊,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然后就是依依呀呀的唱曲声隐隐约约地飘来:
“妾那个发初覆额哟,就折花哟那个门前剧……”
李明叹了一口气,对着马田问道:
“你说,若是冯刺史听到他的诗被人改成这种样子,会是个什么心情?”
马田脸上倒是不以为意,哈哈一笑:
“冯刺史未必不知此事。既然无人阻止,那就说明上头是默许的。”
说着,他挤了挤眼,“太热天休息的时候,让那些民夫听听这些曲子,倒也能振奋士气。”
李明苦笑。
作为一名读书人,听到一首名诗被伶人改得乱七八糟,拿来唱给民夫听,简直是糟心得不能再糟心了。
可是底下的民夫,平日里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时间久了,未免有些过于压抑。
于是工地的伶人出现了。
不是说唱就是说书。
说得乱七八糟,唱得更是乱七八糟。
偏偏那些民夫就喜欢听这个调调。
每每到午休时候,不用安排,他们自会空出位置,就等着伶人登场。
听在李明耳里,那是糟心。
但在民夫眼里,却是翘首以盼的事情。
都是粗俗泥腿之辈,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谁能听得懂那些高雅之曲?
所以这说唱和说书,自是越直白越好,越俗气越妙。
只是粗俗过度了,有时候就未免有些过度。
于是当听到小龙女被那专以淫祭秽祀为生的曹某人所污时,但见正紧张地不能自已的民夫顿时哗然。
但见一个汉子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色地大骂:
“竖子敢尔!”
一边骂着,一边把手里的土块猛地向那说书先生砸去。
谁料那说书早有准备,身子一矮,身手甚是灵活地向桌子下一钻。
土块便向后头飞去,直接落到后头的人群里。
也不知砸中了哪个倒霉鬼,只听得一声惨呼,然后又是一声大骂:“鄙夫!”
本来就被那说书的引得一肚子火,此时坐在棚子里的大伙都是有些骚动起来。
“干什么?!”
但见几个守在棚房门口几个管事大喝一声,“不想听是不是?”
棚房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有吃有喝有住,还能听书,这样的日子到哪找去?闹什么?不想听就干活去!”
说书先生从桌下探出头来,确认安全了,这才重新站起来,然后抹了抹冷汗。
这等情况,他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管事示意说书先生继续。
然后自己重新坐下来后,喃喃地骂了一句:
“为什么郭靖都能娶个像黄蓉那天仙一般的人儿,偏偏到了杨过这里,就尽是磨难……”
另一个管事接口道:“就是就是,那兰陵笑笑生当不是人子!若是他现在站我面前,非要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没错,不但要抽,而且还要让他好好改,改得不让人满意,再继续抽!抽到满意为止!”
几个管事大佬一边意淫着抽某人的大嘴巴子,一边讨论当如何修改才能满意。
直到外头的日头稍偏,凉爽了一些,这才起身,招呼道:
“时间到了,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