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说了嘛,汉夷如一,我为南中夷民谋利,凭什么畏手畏脚?
想通了这个,花少主突然觉得自己眼前有一条通天大道。
若是自己当真办成了这个事,那我岂不是也能学一学蜀地的世家,成为南中望族?
真能像南中李家那样,自己的族人还怕没有出路?
想到这里,花少主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于是泼辣的南中小夷女,瞬间变成了羞涩的花姑咳,花娘子,让冯刺史咧嘴一笑:
“花娘子想说什么?”
“妾想问的是,不知冯郎君对这办学堂之事,可有什么门路?”
花少主很是轻声细语地问道。
“这办学堂啊,第一要紧的,是教材。故要办学堂,首先就要解决教材的问题。”
“教材是什么?”
“就是学堂的学生要学什么,还有怎么教,从哪里教起,这些都是一整套学问,全都记在教材上。”
花鬘点点头,又问道,“那这教材当如何解决?”
“当然是南乡啊,大汉所有学堂的教材,皆出于南乡。南乡愿意给哪个地方印教材书本,那个地方的学堂就成了一半。”
南乡?
那不就是冯鬼王的老巢嘛?
听说那里白日里都是浓烟滚滚,恶鬼现世
“冯郎君,妾若是想取得教材,当去找谁呢?”
花少主很是谦虚地问道。
“天子和丞相,当然,皇后也可以”
花鬘眼角一抽。
天子和皇后就不要想了,连大人都是只见过天子一面。
至于诸葛阿公,听说是日理万机,能见一面就已经是幸运之极,更别说拿这个事情去寻他说情。
花鬘正心思百转,耳里忽然又听得冯刺史慢悠悠地说道:
“他们会派人来找我,跟我打个商量,我再派人跟南乡那边打个招呼。”
“冯郎君,妾想,嗯,想”
“想要教材?”
花鬘连连点头。
“有钱吗?”
“多少钱?”
“也不多,这么一箱水玉,大概能买三百来套两年制教材。”
“真哒?”
“这只是教材的钱,还有办学堂,一开始也要从南乡学堂借调实习”
“咳,我是说,要调一些先生过去教课,那也是要花钱的。”
“还有你总得按学堂的标准建个房子吧?南乡那边也会给你推荐工程队,包人工费、材料费等等。”
“算下来,怎么也得再来一箱这样的水玉,那才勉勉强强的样子”
花鬘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胸口:“不要紧,我回去跟那些头人说,谁家想要进学堂,那就得交钱。”
南中的部族,只要稍有点条件的,哪个不是想尽办法学汉话,写汉字?
现在有这么一个大好事,那些头人怕不是要挤破脑袋?
冯刺史吞了一口口水。
别看花少主长得小巧,但胸口比例可不小。
花鬘瞟了一眼冯刺史上下滚动的喉结,有意无意地挺了挺胸:
“冯郎君,那南中的学堂,能不能也像越巂的学堂那样,最好的孩子可以保送进南乡的学堂?”
“没问题。”
冯刺史一口应了下来。
花鬘两眼放光:“真哒?”
“骗你我倒贴你一个马队的毛料。”
好,稳了!
花鬘信心十足。
她现在相信,南中那些头人,肯定有人要打破头了。
只见她突然弯下腰,把装满透明水玉的箱子用力一推。
别看人力气可不小。
箱子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顶到了冯刺史的脚尖。
“这是学堂的定金!”
花鬘豪气地说道。
冯刺史已经乐歪了嘴:多么上道得小娘子啊!
花鬘左看右看,突然“噔噔噔”地走开了。
看到她这个举动,冯永正要问她在做什么,只见她从案桌上笔墨回来。
那原本是阿虫用来练字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花鬘把笔墨往冯刺史面前一递:
“冯郎君,烦请写个契约!”
冯刺史脸色一僵:
“什么契约?难道我堂堂一个刺史还会赖账?”
举在冯刺史面前的笔墨一动不动。
冯刺史无奈:
“让细君写行不行?我按手印。”
“不行,就你写。”
花少主很是执着。
“阿梅呢?阿梅你也不信吗?让阿梅来写?”
冯刺史突然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花鬘仍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