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刚说到这里,尚书令陈矫、少府杨阜等人,立刻就欲起身。
“故吾欲改元,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哦,是改元啊,那没事了。
毕竟天降祥瑞嘛,改元那是应有之义。
“陛下英明!”
摩坡离洛阳不算太远,曹叡决定亲自去看看那口有青龙出没的井,最主要的还是祭拜了一番。
然后在二月宣布正式改元青龙,告知天下,大魏有青龙现世。
三月份的时候,这个消息传到吴国,被孙权在暗地里耻笑了一番。
天降祥瑞这种事情吧,懂得自然都懂。
当年苍梧还出现过凤凰呢!
曹丕称帝前有黄龙、白雉。
刘备称帝前,锦城附近也曾出现了黄龙。
谁还没玩过这一套?
所以孙权笑的不是降瑞,而是笑曹叡。
凡人主新登大宝,或国之将兴,出现的异像那才叫祥瑞。
以魏国如今这丧土失地,屡遭大败的局面,居然自称出现了异像。
也不知是有人在咒曹叡早死,好让魏国重立新主呢,还是觉得魏国国运不久,想要立新朝呢?
孙权一边暗笑,一边愉悦地接待了从辽东过来的使者。
虽然去年派出往辽东的使者,在回来的路被魏人截杀,但终究是与辽东正式建立起了联系。
这不,今年刚一开春,辽东就派了使者过来,向吴国称臣。
公孙渊原本可是被曹叡封为扬烈将军,辽东太守。
如今背魏向吴,足以说明人心向背。
更重要的是,有了辽东,吴国就有了战马的来源。
吴大帝一高兴,于是决定封公孙渊为燕王,并大赦天下。
三月,吴大帝决定派遣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率领大军万人,携带金银财宝、奇珍异货及九锡,前往辽东。
一是为了显示册封仪式的隆重,二是为了能多运回些战马。
规模很大,规格也很大。
哪知这个决定遭到了所有朝臣的反对。
丞相顾雍劝道:
“公孙渊不过是派了使者过来称臣进贡,未曾对吴国有尺寸之功,陛下便如此厚待,未免宠之太过?”
“不若先派将士把辽东使臣送回去,多探口风,观其心意。日后我大吴北伐贼,若是公孙渊当真能响应举兵,再封爵不迟。”
孙权不悦:
“公孙渊不远万里,派出使者,向吾称臣,其赤诚之心,昭然可鉴。如今厚待之,正是千金买骨之举。”
“若是薄之,以后谁人愿意向臣服于吴国?”
听到孙权这番话,群臣之首张昭发须皆张,猛然起身出列,大声道:
“辽东之地,不过一郡,更兼苦寒,公孙渊表面称臣,实领其地,我吴国又不能派遣官吏前往治之,赋税更不能收之分毫。”
“更兼公孙渊不过是害怕魏国讨伐辽东,所以这才不得已派人前来救援,称臣恐怕非其本意。”
“如果陛下这样也要以王爵封之,那以后有人再举郡入我吴国,且立功劳,陛下当以何谢之?”
张昭虽然年老,但脾气暴躁,性格刚直。
这一番话很不客气,让孙权有些恼怒:
“辽东已数次派人过来,公孙渊心意早已明了,怎么能说非其本意?张公这般,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我吴国无容人之胸?”
张昭冷笑道:
“那敢问陛下,若是公孙渊改变主意,欲自明于魏,则我大吴太常、执金吾、将军皆不得返,天下人难道就不会耻笑吗?”
那公孙渊实不过一郡太守,却要吴国出动九卿之一的太常,位同九卿的执金吾,一齐去给他行册封王爵之礼仪。
这已经够天下人耻笑了。
孙权越发气盛,几乎就要与张昭在朝堂吵了起来。
张昭却是丝毫不肯让步。
一个是五十多岁的君主,一个是七十多岁的老臣。
两人都算得是老年人了,可是争辩起来,却如同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面红耳赤。
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孙权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按剑道:
“吴国的士人入宫就拜吾,出宫则拜君。吾对张公之敬重,亦是至矣!”
“吾自称为朕,亦有数载,然朝堂之,百官面前,君仍是数次折辱于吾,难道真是要试试吾能忍到何时耶?”
此话一出,杀气顿生。
哪知张昭却是丝毫不惧,直视孙权:
“老臣虽知陛下不愿听老臣之言,但仍屡屡不识好歹进谏,实是因为当年太后临终前,呼老臣于床前,遗诏顾命,把陛下托付于老臣耳。”
说到最后,竟是泪流满面。
孙权差点吐血!
又来了!
朝堂之,百官面前,谈起太后遗命,孙权除了把剑一扔,与张昭对泣,还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