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不过步度根留下来断后的胡人精骑,为了自己的部族能安全逃脱,也是拼了命不断纠缠,拖延时间。
“呸!这些胡狗,当真是拼了命的!”
苏尚吐了一口口水,把刀在尚还温热的胡人尸体胡乱擦了几下,又举起刀口看了看。
发现已经有点卷刃了,估计是这些天来砍胡人脑袋砍得太多,当下便有些心疼。
便恨恨地踢了一脚尸体,骂道:“不识好歹!”
董弼也提着一把长弓过来,看到苏尚对着尸体出气,不禁笑道:
“那边还捉了几个活的,要不要去出出气?”
“要是那步度根在,我倒还有兴趣,但这些胡儿,还是算了。”
苏尚一边回答,一边提刀走向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
他刚才似乎看到那具尸体动了一下。
靴子踢了踢,没有动静。
然后脚加了力道,把尸体踢了一个翻身。
尸体终于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受伤装死的胡人睁开了眼,便看到一个居高临下,正用冷漠目光盯着自己看汉人将军。
他的眼中不由地露出了恐惧,还有乞求的目光。
这还是一个仅有十几岁的胡人少年郎。
但苏尚知道,就是这么一个胡人少年郎,刚才的交锋中,要拼了命杀自己,或者是自己底下的士卒。
他冷漠举起刀,砍在胡人少年郎的脖子,血花溅起。
胡人少年郎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他的两眼就已经失去了光彩。
嘴唇似乎动了动,似乎在临死前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在这个争战过后小小战场,不少魏人士卒正做着和苏尚同样的事。
看到尚还有死透的胡人,便干净利落地一刀搠死。
这就是两军交战后对待败军伤兵的正常流程。
不管对方是胡人,还是汉人,吴人……
两日后,这支魏军的前锋来到了离楼烦三十里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支胡人精骑出现在他们的眼里。
这支胡人精骑不同于这几日来一边逃一边拖延的那些胡骑。
他们是正面对着魏军,脸没有惊慌,而是如同看到了猎物的秃鹫,跃跃欲试。
一声尖锐的鸣镝过后,苏尚与董弼派人到前方大喊:
“大魏正在追击逃叛,前方何人,胆敢拦截?”
这些日子以来的追击,让魏军相信,步度根根本没有胆子回头一战。
再加急于追击,所以斥候也没有时间派到前方打探个明白。
所以现在一支胡人精骑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苏尚与董弼吃了一惊。
前面很快有胡人回答:
“我等乃是轲比能大人所属,尔等莫不是也是前来归附大人的?”
“轲比能?!”
苏尚与董弼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
他们自是知道,步度根就是举族前去依附轲比能。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轲比能居然敢派兵前来并州接应!
没错,虽然已经出了关塞,但楼烦这一带,名义还算是属于大魏的边境。
轲比能此举,不啻于摆明了是在挑衅大魏,与大魏相争。
“轲比能这些年来,数次进贡,自称大魏臣属,现在却私自收大魏逃叛,难道是要造反吗?”
造反?
听到魏人送过来这么一句话,领军的胡人头领哈哈一笑:
“进贡是为了你们汉人的好处,没有好处,谁愿意当你们的臣属?”
虽然汉已成魏,但因两汉之威,胡人仍是习惯称中原人为汉人。
倒是汉人自己,称自己为魏人。
胡人首领也懒得再跟这些汉军废话,他一挥手,呜呜的牛角声响起,鸣镝声彼起此落。
胡骑开始呼啸着策马奔腾。
看着手底下的马健儿,胡人首领对着旁边的一位胡人老者说道:
“叔父且稍,看小侄如何屠了这些汉人,为叔父出气。”
老者正是举族而逃的步度根。
他勉强笑笑。
苏尚与董弼看着胡人的动作,又岂会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甚至他们还注意到南北两边皆有动静,知道对方早有打算。
两人又惊又怒,当下齐齐拔刀大呼:
“杀!”
并州男儿,岂会惧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