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多少人能入仕?
相比起来,这些青衣士子,可算是世间幸运儿。
更别说是在凉州目前的大局下,就算是世家大族,也对推荐子弟入仕,有着非常大的渴望,以及需求。
没办法不渴望。
眼看着凉州一天天在改变,光是毛纺工坊这种东西,以前就从未出现过。
蜀地的李家宗房,早已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后来者,数百年来的经验似乎已经变得有些不太适用。
而同为李氏的陇西李家,还有敦煌张家,也用亲身经历告诉他人,下注季汉,其实获利非常丰厚。
一场史无前例的工坊潮,让但凡有点眼光的人物,都会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北方的草原。
因为那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羊毛和胡人
而想要加入这场狂欢,凉州刺史府注定是绕不过去的。
所以只能入仕。
唯有入仕,利用官方的优势,才能在这场狂欢中抢得先机。
只是在这一次考课中的竞争中,世家子弟很明显落了下风。
因为世家话事人虽然可以强行把自家子弟塞进来,但也架不住有人在这三年里的各项考核中故意被淘汰。
毕竟撩起袍子,和那些泥腿子混在一起,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让很多向来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都没办法适应。
所以看向街道上那批意气风发的士子的目光,同样有某些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
“汉中那边,似乎当真想要改变选才之制啊,要不然也至于把向朗派了过来。”
在某处临街的食肆二楼,有人看着正鱼贯而过的青衣士子,喃喃说了一句。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有人念了一句桓灵二帝时的童谣,语气中有冷笑之意:
“汉中那边,自诩乃汉家正统,更兼诸葛孔明在里有言,刘备时常痛恨叹息桓灵二帝之政。”
“故欲改后汉之弊,乃是正常之举,只是”
此人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如此改制,却是对我等大是不利。”
他不敢说,却有人敢说。
接话的人面色阴沉,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本以为改察举为考课,世家子弟同样会有极大优势。
毕竟以学问底蕴而言,世家甩寒门十条街都不止,更别说那些连大字都不认得一个的泥腿子。
也就是有了南乡,才让寒门与泥腿子有了些许希望。
若是像曹魏那般,寒门想要出头,必须得有世家允许。
说得好听点,那就是得有世家的举荐。
也就是说,寒门必须依附于世家大族,才能进入朝堂。
谁能料到,凉州考课非但要考学问,居然还要考实务。
三年繁杂无比的实务,生生把不少世家子弟逼退。
想到这里,此人更是激愤:
“考课考课,考个甚课?这算哪门子的考课!”
“噤声!”
“慎言!”
“慎言什么?”此人冷笑地看向其他人,“诸位莫不是有子弟在底下那些青衣诸子中,这才让吾慎言?”
“让吾等世家子弟,与那些寒门同列也就罢了,现在连那黔首之流,都敢与诸家子弟同席,诸位难道不觉得辱人太甚吗?”
一番话,说得在座的众人一阵沉默。
此人一见,心头不由地一阵快意,正欲继续说下去,忽然有人出声道:
“西平郭家没有参与考课吧?也对,毕竟大汉入主凉州后,郭家曾有作乱,族中子弟怕是死伤不少。”
“更兼如今魏国天子的后宫里,听说有郭家女,颇得宠爱,故你这番言语,可以理解。”
郭家人闻言,顿时大怒:
“你什么意思!”
对方冷笑一声:
“什么意思?难道你当真不懂?姓冯的只要在凉州一日,魏人敢越过陇山一步耶?若不敢,吾等还能如何?”
“难道你想让我们皆像你郭家那样,白送族中子弟性命?”
话说到这里,又有人咕哝般插了一句:
“心狠手辣小文和”
想起这两年繁荣的劳力交易,不少人就是一个激灵。
以前只闻其名,不觉得如何。
现在亲眼所见,终于知其实矣!
“郭君,道不同,不相变谋,请自便吧!”
“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吾等不会把此事说出去就是。”
郭家人见说不动这帮人,不由地恨恨道:
“魏国之九品官人法,方是在维护我等大族考课之法,实乃掘世家之根基是也。”
“汝等为一时之利,迎合冯永所为,日后汝族为人所挟,皆因汝等之短视!”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当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