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再没有与大汉丞相对峙时的从容。
在这种燥热的天气下,因为紧张、愤怒,甚至还有恐惧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绪。
司马懿沉重的呼吸声从肺腑里涌出来,呼哧呼哧地,里头的衣裳已经变得有些粘乎乎的。
“大司马,并州所报,只领军进入并州的蜀虏,并非冯贼,乃是姓关”
“就是冯贼!”
司马懿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惊惧,还是怒不可遏。
“除了冯贼所领的凉州军,还有谁能从那里过来?那个姓关的,不过是冯贼的前锋!”
大声完这一句,司马懿有些颓丧地扶着案几,嘴里喃喃地道:
“冯贼,狡悍至此,狠绝如斯”
两万人马啊!
为了能瞒过郭淮,为了能骗过自己,为了能欺过大魏君臣上下。
这厮竟是拿两万胡人的性命,在桥山作了一场惊天大戏!
够狠,够毒!
司马懿已经能想像到冯贼领军北返的场景了。
既然他敢在桥山杀了那么多胡人,那么北边阴山的轲比能,十有八九也是凶多吉少。
司马懿不相信轲比能可以逃得出冯贼早有预谋的绞杀。
是的,轲比能可能真的已经是死人了。
冯贼在诛杀了轲比能之后,立刻转向东边,突袭雁门
想起这些年,轲比能盘踞阴山,受凉州所助,自以为得计。
司马懿不禁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渗人的惨笑。
他的后背,已然湿透。
冯贼这厮,把天下人都给骗了!
可笑的是自己竟是着了此人的道,把注意力放在北地郡以北的胡人身上,还拼命加强桥山的防备。
却是没有想到,冯贼压根就是把轲比能当猪养,只待时机一到,就宰猪作军粮。
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刻宰猪,还能麻痹住大魏。
更可笑的是,大魏这几年自以为并幽边境安定,于是抽调了大量的兵力支援关中
“数万人马啊”
饶是魏国大司马见过大风大浪,仍是有些哆嗦,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心狠手辣小文和,果然不愧是心狠手辣小文和!”
桥山两万,再加上轲比能在阴山的人马,三四万肯定是有的。
就这么被小文和拿来当作进入并州的踏脚石。
“大司马,如今我们应当怎么做?要不要立刻派出援军,前往并州?”
大司马军师杜袭,看到司马懿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大急,顾不得失礼,上前询问道。
“来不及了,并州已经没了。”司马懿摇头,面色惨然,“并州本就兵少,更兼毕轨此人,不可能是冯贼的对手。”
按照眼下这情况,就算是立刻派出援军,只要蜀虏南下的速度够快,恐怕双方就会在河东或者平阳撞上。
不管是平阳郡的平阳县、临汾县,河东郡的闻喜县、解县,都是在平地上的县城,拿什么去挡蜀虏的铁骑?
河东郡的郡治解县倒是背靠山势,但那有什么用?蜀虏又不用经过那里。
五丈原上的葛贼不管了吗?
司马懿目光涣散,似乎没有焦点,但出来的话却是冷静无比: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河西之地,以黄河和洛水作沟壑,不让冯贼渡水,进入关中。”
注:西汉未取得河西走廊以前,河西专是指与黄河与洛水夹着的那一片地方,看文末评论
杜袭听得大司马这个话,身子一震,失声道:
“那样岂不是把河东拱手让给冯贼?”
“那也比让冯贼进入关中,威胁关中大军的后路强!”
司马懿眼睛开始恢复清明,语气中带了一丝狠绝。
“大司马,事关重大,还是要谨慎考虑才是。”
杜袭再上前一步,加重了语气,“河东乃是大郡,若是拱手让于冯贼,就算是大司马,只怕也难以在陛下面前交代啊!”
司马懿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杜袭。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最终还是在心里暗叹一声。
脸上的神情却是迅速变得庆幸,连连点头:
“子绪得对,是吾失于考虑了。”
他沉吟一下,又缓缓地道:
“我思虑了一番,想起蜀虏欲从太原南下河东,须经平阳郡。平阳郡北边,有一山口险隘,名曰冠爵津谷。”
“冠爵津谷有数十里间道险隘,乃是汾水穿流群山所形成的河谷,极为崎岖陡仄,有言:唯力大无朋之鹳雀方可飞越。”
“冠爵津谷北属西河郡,南属平阳郡,若是在此处派兵把守,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杜袭大喜:
“如此,若当真能阻挡蜀虏南下,则大司马实大魏之安危定国之栋梁是也!”
司马懿摆了摆手,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喜色:
“吾所虑者,乃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