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当没有守军的安邑城,此时竟是城门紧闭,拒绝大汉王师入城。
看起来安邑的典农中郎将要比闻喜县的农都尉要硬气得多。
见此,石苞不禁跃跃欲试:
“将军,要不让末将带着人攻城吧?河东的贼军,不是早就在冠爵津谷被我们打败了么?”
“如今守城的,最多不过是些许乡勇,若是攻之,未必不能下。”
关将军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摇了摇头:
“不用。他要守城,就让他守着就是,我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反正遍地粮草,又不须入城收集。”
人进了城,地里的粮食,难道也能自己长了脚跑入城内?
河东大部皆是旷野平地,正是适合骑军驰骋的地形,只要不缺粮草,就无须担心会被断了后路。
所以没有根本必要把兵力浪费在攻城。
说着,她看向石苞:“知道该怎么做?”
石苞擦拳磨掌:“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就算是大户都躲到城里去了,但屯田客也能跑到城里么?
只要屯田客在城外,石苞相信,他就能很快筹集来粮草。
“去吧。”
“诺!”
而关将军则是领着大军,就在安邑城下安营扎寨。
是夜,亲卫入帐禀报:
“将军,韩教头回来了。”
正在翻看小本本的关将军,闻言连忙起身道:“快请!”
很快,风尘仆仆的韩龙进入帐内:“拜见将军。”
“韩先生不必如此。”
一向让人不敢靠近的关将军,此时竟是少有失态之色,前两步,眼中闪着少见的希翼之色,“那个事情……韩先生打听得如何?”
韩龙看到关将军这般神态,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才面有羞愧道:
“老夫无能。”
关将军一怔。
半晌,眼中的亮光闪了闪,悄无声息地熄灭了下去。
她的眼眸,垂了下去,脸恢复了清冷与平静。
努力地调整了一下气息,似在自语,又似在询问,有些涩声道:
“没有打听到吗?”
“老夫确实是寻到了将军所说的那个地方,只是当老夫前去的时候,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这样啊……”关将军的语气里有着微不可闻的叹息,神情终于掩饰不住地流露出失落。
韩龙见此,连忙又安慰道:
“不过据老夫看来,那村落虽已空无一人,但有好几家,看起来似乎是不久前才搬走的。”
关将军一听,顿时重新抬起眼眸:“嗯?韩先生的意思是?”
“若是老夫猜得没错,那村里的人家,极有可能是为了避开战乱,这才搬走的。战乱之后,说不定他们会重新回来。”
关将军抿了抿嘴,最后终是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不管如何,此事还是要多谢先生。”
韩龙摆了摆手:
“不过往来跑一趟而已,比起前番之事,不知轻松多少。”
想起从阴山开始,杀轲比能,擒泄归泥,做内应,散流言,一路不知做出多少大事。
没想到竟是在这个事情栽了跟头,给此行抹了黑点……
想到这里,韩龙又忍不住地说道:
“将军且放心,并州游侠,已结成武林盟,这河东之地的游侠儿,老夫早晚也要教会他们如何行侠仗义。”
“到时候只要有了门路,想来打听将军老家一事,就会更容易些。”
“韩先生有心了。”
待韩龙出去后,关将军转身看向帐壁的地图,喃喃道:
“已经入秋了,得想办法早点结束关中这一战才行啊……”
“来人!”
“将军!”
“明日一早,立刻派出探马,尽快查询到君侯到底到哪了。”
“诺。”
关将军的手指头,轻轻地敲在蒲坂津三字,而目光,却是落在龙门渡的位置。
“也不知道刘浑,到达蒲坂津了没有……”
翌日,关将军让石苞带着义从军和匈奴部族,继续在安邑收集粮草,自己则是没有过多停留,领着精锐骑兵,向蒲坂津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