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贾栩与郭淮的矛盾由来已久。
准确地说,是贾栩对郭淮不满由来已久。
认为郭淮太过胆小,在萧关一战中被蜀人打得丧尽了胆。
故曾在私下里不止一次抱怨郭淮畏蜀如虎。
如果说对面是冯贼时,还可以理解为小心谨慎。
那么在冯贼退出桥山之后,面对寂寂无名的贼将,郭淮居然还吃了对方的亏,简直就是无能至极。
军中主将多与部将有所不和,大概是魏国的军中传统了。
当年张辽与乐进、李典皆不和,但却一齐留在合肥防备孙权。
曹休与贾逵不和,两人又常常被魏主一齐派去与江东作战。
现在满宠与王凌不和,同时两人也是各领一军,守在扬州前线。
故贾栩与郭淮不和,倒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此时郭淮让贾栩断后,顿时让贾栩觉得对方是在假公济私,打击报复自己,所以自然大为不忿。
只是军令如山,郭淮终究是军中主将,贾栩不忿归不忿,却是只能听令。
一直用望远镜观察对面山头的姜维,立刻就注意到了魏军的大规模调动。
于是便与李球商议道:
“吾观贼人动静,颇是诡异,怕不是要逃?”
这几个月来,姜维与郭淮交手多次。
姜维有兵精刀锐之利,郭淮独占兵多优势,彼此各有胜负,皆知对手不是易与之辈。
李球现在也算是坐兴汉会头几把交椅的人物,再加上又颇有几分才干。
换了平时,他未必会服姜维。
但兄长素来有识人之明,而且这一次亲自当面点的将。
再加上为了大局,他表面上没有异议,但心里其实是不服的。
在经过这几个月的共事之后,在见识到姜维以劣势兵力打得对方不敢轻易出动之后,他这才算是放下了成见。
所以在姜维断言魏贼有退意之后,李球没有出言反对,而是问道:
“姜将军何出此言?”
姜维解释道:
“吾观贼人此番动静不小,似有全军出动之像,若非准备出去与我等相战,则必有所图。”
“然这数月来,我与贼人皆知,除非有援军到来,否则以各自手头这些兵力,皆不足以动摇对方营寨。”
“故在我想来,贼人这般动静,不是大举进犯,十有就是要准备退走。”
李球听了,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此次收复关中之战,丞相自汉中出兵,君侯又领军奔袭并州,莫不成是关中有变?”
“此正是吾之所料!”姜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天下能挡住丞相与君侯东西夹击者,又有何人?”
“故此番必是丞相或者君侯有了进展,关中有急,故贼人这才不得不退出桥山。”
凉州军千里横跨大漠,已经算是世间难见的精兵。
就是自己,都没敢想到达九原之后,凉州军还有能力再次千里奔袭。
魏贼就更不可能会想得到。
关中之战已经打了大半年了,若是君侯进展顺利,别说是拿下并州,如果再大胆一点,说不定还可以尝试一下饮马大河。
只要君侯进入河东,魏国只怕是要举国震动。
若是丞相那边再配合拖住魏贼主力,那么
想到这里,姜维越是兴奋起来。
虽是推测,但姜维的语气却是极为肯定,显然对丞相和冯刺史的信心,远比李球要强得多。
“那姜将军意欲何为?”
李球有些犹豫地问道。
很显然,在没有得到贼人确切消息之前,李球要比姜维谨慎一些。
姜维有些激进冒险的性子此时暴露无遗:
“按兵法,若欲退兵,最好能胜而后退,这样就无追兵之忧。”
“次一等,则是示战而后退,可以让敌心有疑虑,而不敢全力追赶。”
“再次者,便是不战而退,后军必有险若是败而退,则有全军覆没之忧。”
“故若明日贼人大张旗鼓出战,实是心虚,吾等必要力战,最好是战而胜之,让贼人不敢轻易退走”
“若是贼人不出战,则须注意贼人已经逃走,正是我等立大功之时。”
如此笃定的语气,让李球有些担心:
“万一贼人并非退走”
“无妨。”姜维知其意,建议道:“明日若是出战,吾便亲领虎步军上阵,李将军你可看守后营,既可接应,又可防贼人有诈。”
桥山地形复杂,除非是围山仰攻,否则的话,两军相争于山林或山谷之间,少则一千余,多则两三千,再多就难以施展开来。
即便是分成前后梯队,轮番上阵,也不会超过一万人。
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