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中旬,关中的热气就起来了。
特别是进入五月以来,半个月不曾下过一滴雨。
灼热的气息弥漫在关中大地上,许多灰暗的、轮廓朦胧的云片,悠闲地浮在苍蓝的天上,缓缓地爬了过去。
强劲的枯风不断吹拂着,但不能驱走暑热。
火辣辣的阳光直射到大地上,知了躲在树叶底下,开始尖声怪气地叫了起来,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但比起只能干扰耳朵的知了,已经七岁的双双和阿虫,才是冯府上最让人头疼的两大魔头。
姊弟俩三天不打架就皮痒。
特别是阿虫,也不是知道是不是真有血脉压制这种玄学东西。
反正每一次跟自己的阿姊打架都是输。
然后
“哇哇哇”抹着眼泪跑进来,抱住冯君侯的腿,先是拿脸在冯君侯的衣裤上蹭了几下。
然后这才抬头,满脸委屈地告状:
“大人,她又抢我的木马!”
冯君侯看着自己儿子冒出来的鼻涕被拖蹭到了脸上,心如死灰地叹了一口气:
“谁?”
“还能有谁,就是”
阿虫刚要说话,门口就暗了下来,冯府镇宅神兽出现在门口。
阿虫话才说到一半,就下意识地把话咽了回去,先一骨碌爬起来再说。
“怎么回事?”
关大将军凤目一扫,问了一句。
“嗯,我也不知道,阿虫说有人抢他的木马。”
冯君侯实话实说。
关将军看向阿虫。
“是阿姊,阿姊又抢我的东西。”
阿虫在关将军面前,连忙把“她”换成了“阿姊”。
“没出息!被人抢了东西,自己不想办法抢回来,跑回来哭!”
关将军斥道,“真是枉为冯家男儿!就不能学学你的大人?”
阿虫被训斥得满脸羞愧地低下头,嗫嚅道:
“我打不过阿姊”
“怕什么?来,我教你,你这样,再这样”
关将军伸出手,在空中变幻了两下,示范了几个动作。
冯君侯看着母子二人,仰头长叹,闭目不语。
门口冒出一个小脑袋,偷偷地往里面瞧。
看到阿虫找阿母偷偷开小灶,双双瞪大了眼,嘴里无声地骂了一声:“真无耻!”
然后伸出手,学着阿母的模样,在空中翻了几下,开始悄悄地在门外偷学。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对手看透了底细的阿虫,熟悉了这几个动作以后,这才谢过阿母,兴冲冲地出门去了。
看样子应该是报仇去了。
冯君侯眼光带着些许的怜悯,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
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看向关将军。
关将军知道他的意思,有些无所谓地一笑,解释道:
“我刚从那边过来,这个事情,确实是双双做得不对,所以多教阿虫几手,让他去找回面子,不算偏袒。”
冯君侯抬了抬下巴,示意门口:
“刚才双双一直在看着呢。”
双双的练武天分确实比阿虫高一些,阿虫还没有练会,双双就消失了,说明她已经学会了。
阿虫现在这个时候去找场子,十有八九是送人头。
关将军点头,更加无所谓:
“看啊,又没说不让她看,阿虫自己不小心,那就是他的问题,怪不得别人。”
说着,关将军看了冯君侯一眼: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双双现在是知己知彼,阿虫是处事不密,输了乃是情理之中。”
“我们冯府好歹是将门世家呢,他若是连这点都不明白,那就让他长个教训。”
冯君侯无语。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双双既然在这个事情上犯错,现在却让阿虫吃亏,我怎么感觉不太对?”
“有什么不对,阿虫吃亏是吃亏,我又没说不罚双双,今晚让她多做几道题就是。”
关将军坐到冯君侯身边,随口说道。
学习这个事情上,双双和阿虫的天份正好反过来。
今晚阿虫估计可以尽情嘲笑自己的阿姊了。
然后明天双双再找个借口打自己的阿弟一顿。
嘲笑与打架,轮回不止
关将军说着,看到冯君侯弯下腰去,摆弄自己的裤腿。
只道他是没听进去,当下气得伸脚过去踢了他一脚:
“你是孩子的大人呢,跟你说孩子的事,你干嘛呢?”
“以前还说自己经常出征不在府上,现在孩子天天在跟前呢,你是连说都懒得说了?”
冯君侯“哎哟”一声,呲牙咧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