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遇水却能硬如坚石,无论是用来铺路还是筑房,委实最好不过。”
韩龙絮絮叨叨的,如同一个老太婆一般,东扯西拉,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个什么。
“平城那里,用炭渣铺的路很多,现在已经延伸到塞外了,听说要一直修到前汉在大漠所修的外关塞上。”
“然后还会在前汉的关塞遗址上用人工石修坞堡。那种坞堡我在凉州见过,从居延郡出塞,沿着前汉的外关塞,一路上就有这种坞堡。”
“那坞堡修得奇形怪状,能驻五百来名军士,以坞堡为中心,少说也能控制周围方圆五百里。”
“大汉在塞外草场,基本都是围绕这种坞堡划分的。”
韩龙说着,手腕一翻,一把闪亮的匕首就握在手中。
他举起匕首,匕首尖在黑衣执事额头点了一下,然后又虚点了他身上几处关节处。
“这些坞堡,就如同钉子,而那些草场,则是绳索。你说,如果将来真能把坞堡沿着外关塞全部修起来,大漠会变成什么样呢?真是令人期待!”
“嗬嗬嗬……”
黑衣执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到那个时候啊,整个大漠,都会被钉得死死的。草原上光是羊毛,就足以让人熙熙攘攘而来。更别说还有皮草,各类肉食,药材……”
“哦,对了,你知道吗,大汉有一位农学大家,是个奇女子。她曾说过,以骨磨粉,和以粪类沤之,施于地里,可令地力大增。”
“听说光是此法,就能让粮食增产三成有余。现在大漠上,就连牛羊骨头都是值钱的玩意,啧啧!”
“与前汉不同,大汉这一次,怕是再不可能放弃大漠了。你说,胡人除了给大汉放马牧羊,大汉还会让他们有翻身之日么?”
韩龙语气变得悠悠,“大漠胡人注定不能翻身,不知你们北韩氏将如何?”
黑衣执事的眼睛已经是瞪到最大,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却只能让嘴唇动了动。
看到他这副模样,韩龙微微一笑:
“是不是觉得不甘心,死不瞑目?”
“嗬咯!”
“死不瞑目就对了,要的就是让你死不瞑目!真要让你这么轻松死了,那我这辈子的奔波劳累又跟谁说理去?”
韩龙说了这么多,只觉得心头轻爽无比。
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刺入了黑衣执事的心脏。
然后再狠狠地一划拉!
确定对方死得不能再死了,韩龙这才又割下了对方的脑袋。
被拎起的脑袋怒目圆睁,果真是死不瞑目。
翻身上马,韩龙打了个招呼,重新从远方牵回战马的众人跟上,扬起一片雪雾,向着西边归去。
远远传来了歌声: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哈哈哈,快哉!快哉!”
——
大漠积雪将化未化,力量正在不断减弱的寒气被阴山山脉和燕山山脉挡住,无法大量侵入塞内。
太原境内的积雪基本都已经化干净了,春日正在悄然来临。
延熙九年冬日开启的河北之战,战火最先起于洛阳,姜维领军冬日渡过大河,兵临司马懿老家温县城下。
虽不能克,但却是让河内一日数惊,就连蒋济都不得不亲自领军前来解围。
姜维袭扰一番后,驱数千百姓而南归洛阳。
待刚一开春,整个太行山战线,就立刻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河东的王含,上党的石苞,迫不及待地分别派出小股部队,不断试探轵关陉、太行陉、白陉、滏口陉等,寻找魏贼在防守上的漏洞。
山上的雪总是化得慢一些。
相比于太原河东平地上已经见不到冰雪的痕迹,太行山上仍能时不时看到残雪。
然而汉魏双方的斥候、哨探,乃至小股军士,却已经在各条陉道上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战争。
反而是计划中主攻方向的井陉,却是在开春后显得无比反常的沉寂。
整个冬日,冯大司马好歹还屡到井陉山口巡检过几次,谁料到天气这才刚转暖,他却窝在晋阳城里无所事事。
不过前些日子从塞外传回来的消息,还是打破了冯大司马平静的生活:
在塞外潜伏了一个多月的镇东将军,终于决定出击拓跋鲜卑。
这个时候太原北边的平城,护鲜卑校尉府的长史张远,正在全力组织人手,抢运物资前往没鹿回部。
因为镇东将军不但把没鹿回部的青壮都带走了,甚至只给留守的人一个月的口粮。
也就是说,张远必须要在一个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