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三年二月,丞相亮上表,言粮草兵械整备完毕,请陛下旨发兵南下,早定南中,以振大汉之威。
帝允之,令太史令择吉日。
冯永回到锦城的第二天,朝廷就传下了消息,南征日子定在了三月。
赵广和王训皆迁牙门将,不日将南下。
知道了赵广王训马上就要南下,冯永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诸葛老妖会先让他回庄上。
看来就是为了能让他赶上送赵广王训两人。
打仗不是儿戏,更不是随意集合了兵卒,然后就可以浩浩荡荡地一路杀过去。
粮草、兵器等都要先行准备好不说,前头部队同样要先行在指定的地点集合,而不是从锦城这里一起出发。
时间很紧迫,锦城突然之间就笼罩在了一片紧张之中。
兄弟几人等人在冯府又吃又喝,最后还把那十坛酒喝得点滴不剩。
按赵广的说法就是,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再吃到这般精美的吃食。这次算是兄长的接风宴,同时也是自己的送行宴。
二月底的锦城,已经是春暖融融。
冯永带着李遗杨千万在官道上送别赵广王训,有些不放心地殷殷叮嘱赵广。
将门男儿出征,女子只能在家里送别,不能出门送别,不然会被人笑话。
赵云这个家伙,如今看来是要彻底放养赵广了。
听说赵广自己说,出门前他正在和阿母依依不舍之际,冷不丁就被他家大人一脚踢出了家门,然后在关上府门前喝骂了一声:“要是此次南征敢丢了老赵家的脸,你也不用回来了!”
这个老家伙,一生征战无数,估计赵广这次出征,在他眼里估计也就是和跑出去溜达溜达差不多。
要命的是赵广可能受到了他的影响,一点也没有上沙场的觉悟,神情轻松得不能再轻松了。
这就让冯永有些担心了。
“此次可不比在阴平的时候,那可是在丞相手下听令。丞相执法严明,千万莫要胡来,否则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王训生性沉稳,十二三岁就跟王平上沙场厮杀,所以不必担心。
反倒是赵广这个家伙,虽然有一个五虎将的老爹,但阴平的事实在是让冯永心有余悸。
这南中之战可是诸葛老妖亲自指挥的第一个战役,同时也是大汉连受重创后大汉第一次动兵,其重要性不明而喻。
马谡这等得意弟子因为不听军令都会诸葛老妖弄死,赵广要是再来一次阴平那样的事情,人头基本不保。
鼻青脸肿的赵广顶着两个黑眼圈,如同国宝熊猫,听到了冯永的话,连连点头,“兄长的话,小弟记在心上了,再不敢乱来了。”
明明是伤感的别离,也不知为何,赵广这个模样就是让人认真不起来,甚至感到有些滑稽——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冷不丁就给你出个状况?
想到这里,冯永心里更是有些担忧,“话说你这脸上又是怎么回事?昨日早上离开庄子时还好好的呢!”
赵老汉难道有虐待儿子的毛病?临走前还要把赵广暴揍一顿?
赵广听了,摸了摸脸上的淤青,有些不大自然地说道,“昨日阿姊跟我说,说好久没有督促我练武了,这回南下,兵事凶险,所以临走前要指点一下我的武艺。”
“哪个阿姊?”
“关阿姊。”
“哦。”
冯永点点头,心道那就算不得冤枉,因为你活该。
赵广略有些遗憾地说道,“前日吃过宴席,黄阿姊就着急回汉中督促田庄的事了,要不然……”
就冲你这话,要是关姬在这里,说不得再揍你一顿!
什么心思嘛,老是想着自己的阿姊打架,有意思?
冯永懒得再管这个老是不着调的家伙,转而对王训说道,“子实,此次南下,你千万要看好义文,莫要再让他像上次那样任性。”
王训点头道,“兄长的话,小弟谨记。”
冯永转过头,对着跟过来的部曲吩咐一声,“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跟在冯永后面的部曲每人捧着一副盔甲和一把斩马刀上来。
“沙场凶险,多一份好防具,就是多一条命,多一把好兵器,就是多一只手。我这个当兄长的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只能是在汉中的时候,让汉中冶的人打造了一些东西,你们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霸占了南乡县的几个矿场,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再加上自己又有一个汉中冶监丞的身份,所以冯永从一开始就存了些私心,让汉中冶的人试着拿煤来冶铁,看看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炼钢暂时是没指望了,虽然知道原理,但也仅仅是知道原理,实际操作能力为零。
就算是冯永把原理说出来,工匠也肯定是一脸蒙逼地听不懂。
所以只好先拿来冶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