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见过关娘子。”
李丰身份较高,且年长,故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奉丞相之命,前来知会关娘子,兄长在狱中要用到笔墨纸砚,请关娘子准备些许,差人送去。”
关姬微微一怔,美艳的脸上凝神片刻,“兄长?你们的兄长是谁?”
李丰咳了一声,他想起锦城的那些传言,此时再看到如今冯府众人竟是以关姬为首,心想看来关姬当真是兄长的佳人无疑了,我当以阿嫂待之才对。
于是微微弯腰,以示尊敬,开口说道,“回关娘子,丞相带着我等二人,前去狱中探望冯郎君,让我等与冯郎君多加亲近。我等已经唤冯郎君为兄长。”
听到这话,关姬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之意。
只见她微微一笑,方才的冷峻顿时消散,如春风回暖,百花绽放。
“原来如此,既然二位不是外人,那就请入府说话。”
前头虽然锦城令让府上的人送了一些东西过去,但没有丞相之令,就是自己也未能入狱探望。所以明知阿郎在狱中不会有事,但要说她不担心,其实是假的。
既然丞相特意带着此二人前去狱中探望阿郎,又让这两人唤阿郎为兄长,想来阿郎在狱中过得定然是不错。
想起那人老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偏偏不管到了哪里,都能活得好好的,竟然还不想法子给自己送个口信出来,让自己白白担心,关姬心里就是有一丝丝的恼怒。
只是还没等她转身把李丰王祐迎入府中,她的身后就越出一个人,急声问道,“兄长在狱中无恙否?”
李丰一看,赵广正眼带着焦虑之色地看着自己。
还没等他李丰开口说话,关姬眉头就是微微一颦,斥喝了一声。
“二郎不得无礼。阿郎能有什么事?既然丞相让人带了话过来,那就请贵客入府后,再细细询问就是,把人堵在门外,非是待客之道。”
声音不大,但却是清洌有力,再加上那副冷静而从容的模样,当真有名门大家风范。
名震锦城的英雄之后赵家二郎似乎对眼前这女子很是敬畏,听到这番话,连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李丰放眼扫去,只见不但是赵家二郎,关姬身后的其他人皆是凛然噤声。
里头李丰甚至还认出了南中庲降都督之子李遗,竟然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这让他不禁暗自惊讶无比,这关姬,究竟有何等本事?竟能把这些郎君都收拾得贴贴服服?
而且这等女子,竟然不顾锦城流言,甘愿为兄长守住家府,当真是少见的奇女子。
关姬喝住了赵广,这才肃手示意道,“两位郎君请。”
此时她喝住赵广,自有一番思量。
因为就算阿郎无事,但只要来人稍微说出一点让人误会的话,就凭现在府中人心浮动的模样,那只会大大加重众人的恐慌。
所以不管消息是好是坏,都应该入府详说,再择而告知府中众人,而不是当众闹得路人皆知。
冯永要用到纸笔,还特意让人通知府上的人送过去,除了冯庄上产出的纸的质量是最好的以外,关姬还知道,冯永习惯用碳笔,不喜欢用毛笔。
关姬通知了阿梅把应该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好,她打算亲自送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阿梅两眼泪汪汪地抱着包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关姬叹气道,“行了,我知道,你也跟着我去吧。”
阿梅这才破涕为笑,连忙说道,“婢子谢过关娘子。”
“谢我做什么?你本就应该去看看。”
关姬看了看阿梅,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自从南中回来后,她就注意到了阿梅身上有些不少变化,心里早就猜到了一些事。
锦城的许多公子郎君,从年十二三岁时,就有不少侍女暖床,去女闾玩乐更是常见。
关姬本也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成见。
要是那个没良心的也随众人这般也就罢了,自己也不会说什么。
偏偏因为他有师门规矩,跟自己说过十八岁之前不能破身,所以算是个洁身自好的。
这个阿梅,也算是个貌美女子,两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他都没碰一下。
所以自己对原本他这一点当真是欢喜不已。
没想到带了这个阿梅去了一趟南中,稍不注意,竟然让那混蛋得了手!
呸!
没良心的!
都忍了一年半了,难道就不能再忍多一些时候?!
想起自己为他担惊受怕,他竟然没想着送口信出来。
如今看到阿梅,又让人想起他竟然背着自己把头汤给了阿梅。
关姬心里就越发地恼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