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行过武召王的册封礼,遮天便正式入主合乐宫了,与慕染云一“文”一“武”对面而居。
知月本来是反对这种安排的,怕慕染云心中有芥蒂,可研礼那边专门来人给她解释了,召王的位份只能如此。
后宫之中,能拥有单独宫院的只能是正皇,如此才能彰显天家风范,尊卑有别。
考虑到昊天,知月还是妥协了,毕竟他才是正室,该周全还是得周全。
慕染云和遮天现在虽然同为召王,可较起真来还是能分出高下的。
文王殿在东,武王殿在西,宫中向来以东为尊。
早在大婚之初,某人就想到了这一节,也算是给足了慕染云面子。
可她知道,哪怕合乐宫再大,那人心里也会不痛快,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锦束把午膳安排在文王殿。
“晚还有的忙,这会儿就该好好歇着,又折腾来做甚?”
用罢正食,慕染云便让清风换了知月喜欢的果茶来。
“想念夫君,来看看,不成么?”知月拿起盘中的樱桃喂给他。
“滑头,既是如此,那你今晚便也留在为夫这儿,如何?”他打趣道。
“朕倒是想,就怕遮天一气之下,引兵平了咱俩的小窝”.
她努了努嘴,起身趴到他背,与他脸贴着脸:
“染云,你在朕心里的位置不是任何人能比的,因为有你,朕才明白了什么是喜欢”。
“你不必吃旁人的醋,朕即便不来,心也在你身”。
“你可知道?从逍遥拜师的那一刻起,朕便已经被你牢牢锁住,再也离不开了”。
“咳咳!为夫好像也是,不过这话若是从为夫口中说出来,你又要笑为夫惦记幼苗了”,他有些羞涩。
“人家喜欢被你惦记嘛,如此盛世美颜居然垂青朕一个小屁孩,朕可是赚大发了”。
她勾过他的俊脸,仔细欣赏起来。
“为夫问你,除了这副皮相,师父这个角色才是你更喜欢的吧?无论那人是谁”。
他终是道出了,那丝在他心里扯痛了很久的隐忧。
知月沉默了片刻,老老实实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见她半晌无言,他有些慌了。
她是如何待他的,他很清楚,干嘛非要揪住这事不放。
即便真应了他的猜测,那又怎样?他还不是喜欢她喜欢的要命……
“朕和远尘的事,原也没想瞒你”,她平淡而语。
“至于是不是因为你们都是朕的师父……,朕还真没想过”。
“若说情动,朕亦是后知后觉,应当可以排除小徒弟只爱师父,处心积虑勾引师父的情节吧”。
“为夫不是那个意思,为夫只是……,只是嫉妒道祖”,他狠劲地抓紧桌布。
“他一开始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你,拥有你,而我却……”
“染云,你们是不同的,你我的路走的确实艰难,可正因为这样才更加刻骨铭心”。
她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揉搓着:
“都是朕不好,硬把你牵扯进了后宫,毁了你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逍遥日子”。
“若是你喜欢朕叫你师父,朕便一直叫你师父,别再为难自己了,朕看着心疼”。
他缓缓地抱住了她,肩头微微战抖,忍着忍着,还是哭出了声。
“师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亦是最知心的人”,她捋着他宽阔的脊背,喃喃细语:
“以后不论是怨朕、想朕,还是心有不解,你都要说出来让朕知道,不许闷在心里,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连哭声都是,只不过她从前没有听过。
她对他的感情非常复杂,除了爱和喜欢之外,还有愧疚。
那样一只自由又倔强的鸟儿,为她进了牢笼,而她却无法保证,这漂亮的金丝笼中只有他一只鸟。
每每思及此处,她便忍不住恨自己,若得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必是他。
“为师很后悔,当年傻傻的坚持原则,没在汤泉里要了你”,他呜咽着:
“你那天真的美极了,为师常常梦到那天的你,那个光着脚,哭着跑掉的背影,把为师的心都揉碎了”。
“现在想想,师父当年真的好有定力啊,汤泉里就我们俩,又都没穿衣服……你还能说出那么决绝的话”。
知月吐了吐舌头。
“你那时定是恨极了为师吧,一回去就病了,后来还跑去天宫胡闹”,他不好意思地抹去眼泪。
“都怪你,都怪你,徒儿这见人就抱的毛病,便是那时候落下的”。
一提起这事,她的小嘴儿便要撅到天去了。
“再不能抱我那句话,一下子击穿了我的心,那颗爱你的心鲜血直流,苦痛难言”。
“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