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老友重逢的庆功宴,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仿佛九重天大半的琼浆都被将卫府承包了。
知月酒量再好,也架不住弟兄们举杯的热情,当她觉得再也喝不下,打算离席的时候,步子已经有些打晃了。
刚要喊大统领抱她回去,突然想起穿山甲不在天,偷眼扫了一圈身边的毛货,暗自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她体内的花器对男人来说根本就是魔障,一靠近便会身不由己。
她从前不知道还好说,既然已经见识了那东西的威力,便不能再害人了。
还是传信昊天过来吧,正好把乾坤袋还给他。
思及此处,她右手便在桌子下面比划开了,可还没等她把光信发出去,手就被人牵住了。
是墨渊,本来挨着她坐的应该是织鬼,不过织鬼刚刚坐褥期满,不宜过度劳累,方才告假回去歇息了。
“我送你”,墨渊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小声道。
知月点点头,墨渊心里虽然有些意外,却并未迟疑,扶着她出离了将卫府。
翠儿对于主子身边的各种护花使者已经见怪不怪了,此时亦是毫无存在感地跟在两人后面。
“叔叔,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吧”,知月停下脚步。
春日的晚风轻柔地打在脸,让她酒醒了不少,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
“小不点”,他低头看她,“桃花仙子的打扮很适合你……”
“切!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知月撇嘴。
“是吗?说来听听”,墨渊见她能站稳了,径自退开些距离。
“你变不回蛇形了吧”,某人边说边绕道他身后瞧了一圈。
“不许你再随便碰我”,墨渊似是想起了什么,条件反射地伸手挡在后面。
“哎呀,你别瞎想,我就是看看你喝了这么多酒,有没有尾巴掉出来而已”,知月被对方的动作闹了个大红脸。
因为她也想起岩洞里的咸猪手**了。
“信你才怪,别再过来了,老夫……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对着面前这张娇羞的俏脸,墨渊酒劲有点儿头。
“白娘娘和许仙的故事里都说了,蛇遇到酒会被打回原形的,你现在一点儿变化也没有,是不是因为我?”
某人知道对方八成把她当作歹人了,还在不遗余力地解释着。
“对,就是因为你”,墨渊心中好笑,面却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那么凶干嘛,不就是摸一下你的头么,大不了本姑娘吃点亏,再摸一回就是了”。
知月抱着肩膀示意对方蹲下来,不然她够不着。
“你的话本还是看的太少了,摸脑袋变ChéngRén可以,要变回去可就不管用了”,墨渊沮丧地摇了摇头。
“恩?那怎么办?”知月挑眉。
“这个嘛……和那个青蛙王子的故事差不多”,墨渊红着老脸,努力地编着瞎话。
“青蛙王子?那不是番邦传说么,你这本地蛇……”
知月抬头仔细端详着墨渊的长相,柔顺及肩的墨绿色卷发,发丝被风吹起,挂在他棱角分明的鼻子。
墨绿色瞳仁在明月的映衬下,闪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她情不自禁地点起脚尖,伸手帮他把那缕碎发掖回耳后。
“你到底要不要拯救我这个蝮蛇王子?”他抓住她正要离开的手,极力控制着想要退缩的冲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面前总是很矛盾,既渴望她,又畏惧她。
“你也不是非要变回去不可吧?现在这样帅帅的,有什么不好?”
某人知道自己又范花痴了,可她也知道,不能借酒撒泼,胡乱占人家便宜。
“可是你方才说了要帮我的”,墨渊冒着心脏炸裂的危险贴近了她的脸。
“叔叔,你清醒一下,是那花器在诱惑你,我……我要回去了”。
知月转身跑走了,她怕她再待下去,宫里又该添新人了。
墨渊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没有勇气追去说喜欢,之前在金殿,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主子,这不是回咱们栖凤宫的方向啊”,翠儿跟某人,呼哧带喘地问道。
“朕今天不想一个人睡”,她使劲拍了拍已然火热的面颊。
“好啊,好啊,那咱们去哪位爷宫里?”翠儿眨了眨眼,仿佛她也能有什么福利似的。
“去……”,知月这个去字刚出口,便瞧见宫墙拐角处有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她想也不想便追了过去,那人见行踪败露,又七拐八拐地钻了几条胡同企图甩掉知月。
夜黑风高,知月可没空与他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飞身前将人按在了墙角。
“是你?”她借着月光瞧清楚了贼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