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招到哥大的,孟琦琦对这种高智商的男生总会自带滤镜。
关键他还讲人话,不拽那些高深的金融术语,不在里夹杂英文,更不会不懂装懂。在讨论设备升级问题的时候,吕一帆就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听秦总工讲解,不明白的时候马上询问。
但是说到股权交易之类的问题,显然也超出了秦总工的专业范畴,她开始低头吃菜了。孟琦琦适时地帮她加茶夹菜,还给她介绍:
“这里的流沙包最好吃了,您看,还是个猪猪的造型。”说着拿公筷在小猪的脑袋上轻轻一按,只见金黄色的馅儿真的像细沙一样从猪鼻子里缓缓地流出来。
“哈哈哈,真好玩儿!”没想到五十多岁的秦总工笑起来烂漫的像个孩子。
孟琦琦说:“您快尝一下。”
秦总工咬了一口,发出由衷地赞叹。
可能是孟琦琦温文尔雅的样子特别招长辈喜欢,两个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闲聊了起来。而说到母校更是多了好多共同语言,孟琦琦亲切地叫了一声师姐,秦总工哈哈笑着:“还是叫阿姨吧,我毕业的时候你估计都没出生呢!”
吕一帆看两个人越来越热络的样子,便插空对孟琦琦说:“周董和他夫人晚上七点半的飞机,这会儿你陪秦总工去铜锣湾转一转吧,我和周董还有几份文件要签。”
说完拍了拍孟琦琦的肩,好像他们的关系真的不一般似的。
要说逛街,秦总工倒没有多大的兴趣,从她的穿衣打扮可以看出来,她对物质生活没什么要求,对时尚品牌也鲜有关注。
唯一引起她兴趣的是某个运动品牌的大卖场,她笑眯眯地说:“给我小外孙买双毛毛虫,我看周围的小孩都穿。”说着从手提袋里掏出老花镜,搭在鼻头上费劲地看着价签。
旁边有导购介绍说现在买二送一,秦总工一下子来了劲头,还要给自己和老头一人买一双跑步鞋。
孟琦琦没有想到,身家上亿的人生活如此简朴,而自己以及周围那些刚刚迈入中等收入陷阱的人,每天生活得却穷奢极欲。
可能就像陆向荣曾经说的那样吧:“商人都是趋名逐利,而实业家才是国之重器。”他对自己从事的金融业并没有那么自豪,总说自己像个威尼斯商人,还说,人总是需要一点情怀的。
秦总工大概和顾子衿的年龄差不多,但却是完全不同的状态。顾子衿现在天天摆弄照相机,就等着混够时间到点儿退休。而秦总工走路吃饭极快,随时一副披挂上阵的状态。
“我都不知道我小外孙多大的脚,哎,我女儿就怪我,她小的时候不管她,现在她有孩子了我还是不管。哎,我们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个几千人的国营老厂,效益不好公改了私,我和老周硬是没让工人们下岗。这一晃眼都快二十年了,看着工人们一个个老去,他们的孩子一个个地接上了班儿,有感情了,为了他们,我们哪能说退休就退休啊。”
孟琦琦好奇地问:“您女儿就没想过接您的班儿吗?”
秦总工摇摇头说:“女儿女婿都在法国,人家要过日子,才不回来受我们老俩这罪呢。你说我们还能干多久啊,所以啊厂子想长久发展,引入现代化的企业管理才是硬道理。”
孟琦琦忽然有点明白陆向荣曾经说过的情怀是什么了,虽然秦总工就像拉家常一样语气平淡地描述着她毕生的事业,可孟琦琦听得心潮澎湃。
“师姐,真的,我来这边这么久了,每天尽想着挣多一点钱,今天忽然觉得自己很浅薄,好像自己对这个社会也没什么贡献。”
秦总工笑着说:“你和小吕都是行业里的精英,你为家庭和个人解决财政问题,小吕为公司企业解决财政问题,怎么能说对社会贡献不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