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孟琦琦认出来向她大步走来的男人是张律师。她来不及寒暄,把婴儿车交给妈妈,跑上去问:“你有一帆的消息了吗?”
张律师说:“算是吧,咱们上去慢慢说……”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心理感应,女儿忽然哭闹起来,顾子衿手不方便,来回推拉着小车也不管用,孟琦琦顿时手忙脚乱,她忙回身去抱孩子。
“孟小姐你别着急……”
她搂着孩子,已经满脸是泪,哽咽着问:“他还活着吗?”
孟琦琦用了好久才慢慢搞懂张律师的来意。她的面前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的签字的确是吕一帆的,时间就在最近。
“所以,他还活着……”孟琦琦嗫嚅着。
张律师说:“这份协议是港澳办公室转交给我的,我并没有见到他本人。”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看了一下协议的内容,主要是对你们婚内财产的安排,他作为过错方愿意……”
“过错方?”孟琦琦冷笑了一下,忽然眼神锋利地看着张律师,问“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他到底在哪呀?”
张律师有些为难地苦笑一下,斟酌了半天才说:“他的问题已经超出了我的经验范围,不然这份协议也不会从这个地方转交到我的手上。你也应该看新闻了吧,最近香港闹得很凶,一帆在的那家公司背景很复杂……嗯,我只知道这些,总之,我们都很难预知事情会怎样发展。那现在这样是唯一保全你和小孩的方法。”说完,他又把协议往孟琦琦面前推了推。
孟琦琦看着吕一帆的笔迹,心乱如麻,奇奇怪怪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她迟疑地问:“如果我不签呢?”
张律师说:“那么在公诉阶段你们的资产会被冻结,最后你也有可能替他背上负债。孟小姐,这件事最好不要感情用事……”
张律师离开的时候,女儿并没有表态,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可另一个屋子里的顾子衿,心里却翻江倒海的。但她现在一着急身体右侧就会麻痹,更是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来。她哄着外孙女睡着后,悄悄走到阳台上给孟升打视频,孟升似乎并没多出乎意料,只闷着没话。顾子衿急了:“要……不你去劝劝孩纸?”她明显感觉自己咬字不请了。孟升说:“你今天吃药了吗?你要顶住,人都在比什么都强。”
孟琦琦又忘了时间,等她从纷乱的回忆里醒过神来,天已经黑了,妈妈只在客厅里开了一盏落地灯,桔色的灯光从孟琦琦的身后打过来,正好在白白的画布上投下她的剪影,让她盯着那个人形愣怔了好久,忽然她像被电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画架前,打开了那盒颜料。
顾子衿听到响动吓了一跳,忙跑到客厅来,只见孟琦琦在颜料盒里翻找着,头也不抬地说:“妈,把灯都打开!”
孟琦琦还嫌不够亮,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细细检查着颜料盒的每个边边角角,嘴里不断念叨着:“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妈妈,我把认识一帆以后我俩身边发生的事儿、认识的人捋了一遍又一遍,就这件事最奇怪,她为什么无缘无故要送我礼物,我都不知道她是谁!从那之后就总觉得有人跟踪我,还有那个汪老板,我住的那个别墅,被人翻动过,也许一帆早就发现了……他一定是被胁迫了,我不相信他是坏人,我不相信诺诺的爸爸会不要我们……”
顾子衿拖着沉重的右半个身子,走到女儿身边,把她搂在怀里,这么久了,她需要好好的哭一场。
孟琦琦觉得浑身疼,腰像断了一样,她哭累了,睡着了,无梦,眼前一片迷蒙,还是桔色的落地灯,斜斜照在画布上,照出妈妈蓬乱头发的剪影,她正裹着大披肩,拿着一把小餐刀在地上切着什么。
“妈妈,你在干嘛?”
“我觉得也许是藏在颜料块儿里了?”
“算了,妈妈,不是我疯了,就是那个女人疯了。”孟琦琦只觉得浑身像卸了力。
“琦琦,你过来看一下,这上面写的什么?”只见妈妈拿起一个小小的红色纸卷儿,冲着灯光慢慢展开。
显然这是匆忙之下迸发的急智。就像小时候作业本上写了错字,会用透明胶带把错字粘下来,那纸条一面是胶带,另一面的字迹是镜像的,然后它被卷成小卷儿黏在红色颜料块儿的底部,如果不是妈妈拿小刀一块一块翘起来,再一颗一颗切开,还真是很难发现。
上面的文字像是法语,下面还有B5加一串六位数字,孟琦琦几乎研究了一个晚上,不是网址,也不是邮箱,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用户名和密码。
顾子衿说:“如果那个奇怪的女人真的被人控制了,那这个肯定不是网上的东西,不然早就被人破解了。你明天带诺诺去活动日的时候,问问那些老外,看看这个外语到底是个啥。”
第二天,孟琦琦把单词抄在手机里,逐个儿去问,那个男妈妈说:“法国尼斯的火车站就叫这个名字,当然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