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芳偷偷摸了摸怀中的匕首,心中稍定。
这些天来她丈夫万圭的毒伤愈发严重,每天都痛苦不已,偏偏请来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眼看他日渐消瘦,估计十天不到就会一命呜呼,万府里的其余七弟子都心思浮动起来。其中又以这吴坎最为可恶,在无人处瞧见她,总是贼忒嘻嘻的不怀好意,说话也不乏挑逗冒犯之意。
这时吴坎笑嘻嘻道:“三师嫂,今天三师兄怎样了?可有好点?”
戚芳见他脸上掩不住的幸灾乐祸,不由心头火起,厌恶道:“吴师弟,你若是再这样阴阳怪气,可别怪我告诉公公。”
吴坎竟半点也不害怕,他上前一步,色迷迷地盯着戚芳:“三师嫂,三师兄眼看就要不行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戚芳怒道:“吴师弟,你再胡言乱语,我可不客气了!”她将匕首掏出来握在手中,俏目圆瞪。
吴坎却不以为意,依然嬉皮笑脸:“三师嫂,你生起气来也是这么美,万圭那小子仗着是师父的独子,独享了这几年艳福,也该轮到我们了。当年你第一次来到万府,我们师兄弟几个谁不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为了抢到你,我们几个还把你那笨师哥打得头破血流。”
戚芳心头大震,失声道:“什么,当年你们殴打我师哥,是为了我?”
吴坎似乎半点也没再隐瞒之意,哼了声道:“当然了,如果不是为了留下你,谁会花那么多心思对付狄云那小子,把他弄到大牢里?但好不容易成了事,却只便宜了万圭那小子,我们几个连你的手都没摸到!”吴坎说着愤愤不平地吐了口唾沫。
戚芳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追问道:“你们……我师哥陷身牢狱,是你们设计陷害的?”
“没错!这个阴损的计策就是你那丈夫想出来的,当时周师哥和卜师哥假扮采花贼,引狄云那笨蛋到桃红房中救人,而桃红诬陷狄云,也是万圭事先劝说她配合的。不过狄云床底下的赃物,可是我吴坎亲自放下去的。还有牢狱那边能这么快定罪,将狄云打成重刑犯、穿琵琶骨关进大牢,也是我们几个师兄弟四处托关系才办成的!嘿,师嫂,你能留在万府,我们几个可都出了大力气!”
戚芳只听得眼前发黑,心中像被刀割般痛,不住地暗叫道:“狄师哥,原来是我错怪了你……是我错怪了你……你竟是被人陷害的!”
想到师哥狄云的为人,她已相信了九成,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她颤声道:“你……你骗人,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丈夫也参与了这事?”
吴坎涎着脸道:“嘿,你不信,可以去问桃红,桃红就在后面的破祠堂里住。师嫂,我什么都和你说啦,等万圭那臭小子死了,你就跟我好不好?”
戚芳想到狄云被陷害、在牢狱受尽苦楚,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师哥,师哥,都是我不好,为什么当时我不信你?不听你的辩解?这么多年的相处,你是怎样的人我难道不清楚么?何况你对我一片真心,又怎会忽然对别的女子移情别恋?
我可怜的师哥,都我是怪错了你!
她又想到自己丈夫,这些年来对自己着实不错,但一想到他陷害狄云的阴毒,就恨得咬牙切齿……
戚芳心乱如麻,她泪水哗啦啦地直流下来,一跺脚转身向着后院的破祠堂方向跑去。
吴坎也没去追,直到她跑远了,吴坎才收起笑脸,换上满脸的哀求之色,对着不远处的假山跪下道:“大爷,我已按你的吩咐,把一切实情都和师嫂说了,解药呢?”
嗖,一枚丹药滚落到他面前,吴坎慌乱捡起,也顾不得丹药上面粘满了灰便吞下肚子里去。
只听到有人阴笑道:“这枚丹药只能保你十天不死,接下来你继续按我的吩咐办事,我自会给你最终的解药,不然,你会尝到比昨晚痛苦万倍的滋味。”
声落人去,那人已化为一溜轻烟,悄然掠向戚芳消失的方向。
吴坎脸如死灰,颓然坐倒在地上。
……
戚芳从破祠堂里回来时,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从半疯半傻的桃红那里问出了当年的真相,戚芳既伤心又难过,但也有一丝苦涩的甜蜜。
这些年来她虽然嫁给万圭,但心里真正爱着的还是只有狄师哥一人,哪怕当初误以为他变心薄幸、无耻卑鄙,可心底里这份爱意从没消减过,只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每每念及他都会暗自叹息,心生怨怼,辗转难眠。
而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些年来一直都错怪了他,反倒嫁给了用阴险毒辣手段陷害他、伤害他的仇人。
戚芳只觉得悔恨至极,早知如此,哪怕拼着这命不要,我也要到狱中救出他来,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现在……现在他受了这么多苦,会多恨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是不是吃得好穿得暖……哎,听说前些日子他越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