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大脑还在嗡嗡作响金星乱舞,但“楚楼钧”三个字如同一盘冰水泼在他身上,让他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他强行压下冒到咽喉的鲜血,用尽全力厉声喝令道:“不要管我,全部上,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杀了楚楼钧!”
楚铮倒是有点意外,这薛万彻比传闻中还要对李阀死忠啊,居然不惜以牺牲性命也要杀了自己。
原本因为主帅被擒、被楚铮名声震住而骚动畏缩的五百精锐,闻言忽然生出了胆气,双眼重新现出亮光。
千户官略一迟疑,便坚决地执行了薛万彻的命令,喝道:“全军听令,准备进攻!”
蹄声骤然加速,百余名骑兵原本就在外围缓速移动,这时纷纷扬起锋利的马刀,迅速组成冲锋阵型,准备发动冲锋。
与此同时,三名百步兵结成三个百人方阵,踏步而进,长枪手与巨盾手、披铁甲的大刀兵交错配置,但见枪尖齐刷刷向前、密集如林,高达半人的巨盾组成严密的铁墙,间隙里露出森寒的大刀,阵型严密,配合他们整齐有力的步伐,恢复冷漠的脸容,透出一股久经沙场、百战精锐的凛然气势。
后边的弓箭手分为前中后三排,也齐刷刷地拈弓搭箭,后两排箭头向下,前排则举起弓箭,泛着寒光的三棱箭头全对准了楚铮,这正是经典的三段连射阵型。
楚铮这些时间没少看军师虚行之寄来的兵阵之书,知道等骑兵阵型完成,首先是连番三段箭雨袭来,然后骑兵以箭头形式冲锋,最后是步兵押上,这也是在这个江湖世界里最为常见,也最为有效的战阵兵种配合攻击方式。
他不由皱了皱眉。
当然不是怕了这五百精锐和外围虎视眈眈的百余护卫高手,在目前这样空间有限、双方距离极近的情况下,他有的是手段对付这数百人,比如来一记大型狮子吼,这些人大半都在百米范围的最大杀伤半径中,哪怕他因为刚才的飞刀绝技消耗了近三分一的真气,余下的三分之二真气也足以让这些人死伤惨重,哪怕活下来都会成为又聋又傻的废人。
但这五百人显是李阀最精锐的玄甲步兵,无论是杀了还是震成傻子都太可惜了。
只要能将他们生擒,哪怕不能招降,也能当成苦力或者两军实战演练的最佳对象,加深对李阀兵员素质、兵员训练方法的研究,甚至可以在李阀大举反击夺岛时,拿来放城头上做人质肉盾,也能大大打击李阀的进攻锐气!
无论是上述哪种用途,都比直接杀了要好得多。何况一旦使出狮子吼,这城主府也会被波及,崩塌大片建筑,这可不符合势力利益最大化。
自从与秦如韵讨论过如何夺取海岛、如何抵抗可能来自李阀的反击后,楚铮的思维也慢慢从常规的江湖仇杀混战,转变为如何做更符合势力发展的利益了,这也意味着他不知不觉间正向着一个合格的势头领袖方向转变。
这时眼看着敌人马上就要发动进攻,楚铮眼珠一转,已有了计策。
他提起薛万彻交给东方白,通过心灵感应嘱吩了两句,东方白立时会意,将薛万彻舞成风车般。一旦李阀放箭,第一个成为刺猬的定是这个被当成风车盾牌的薛大帅。
李阀一方见状的气势立时一滞,事实上不到万不得己,谁敢让主帅死在己方的箭雨之下?
就在充当副将的千户官举棋不定是否真要发动进攻时,楚铮已把握这一良机,冷声喝道:“不自量力,以为就凭你们几百人能杀得了我楚楼钧?”
他举手做了个打抢的动作,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嘭!”的音符。
下一瞬间,肉眼可见的超级冲击炮激射而出,从一队骑兵身边掠过,正正轰中数十丈外的高大宫墙之上。
只听到“轰隆”巨响,以坚固青砖所砌、高达丈许、厚达五尺的宫墙,竟轰然四碎,露出了一个直径近丈的可怕大洞来!
石屑与雪花泥灰扬起,甚至地面都微微晃动起来,一时间骑兵阵型大乱,战马嘶鸣,骑兵只能竭力控制惊慌的战马——这年头火炮未流行起来,战马根本就没做过对火炮声响的适应性训练。
在场所有李阀一方的兵士和护卫高手无不色变,不少人甚至直接吓傻了,如看神迹般。
这是什么武功?不……这算是武功吗?
威力竟比红夷炮还要厉害!
估计以红夷炮来轰,也未必能一炮轰倒这厚厚的宫墙!
眼见楚铮以指作枪,指头缓缓掠过他们,李阀一方人人脸色惨变后退,在鬼神莫测、威力可怕的武功面前,血肉之躯被轰中哪还有命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尸骨无存!
而且自己这边正组成密集阵型,若是被他这样“嘭”的一下,谁能避得过?估计一次能造成百人伤亡了。
只需要这楚楼钧施展个五六次,己方就没多少人能活着站起来了——他们可不知道楚铮这超声波冲击炮最多一口气只能施展三次,内力就会彻底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