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得起百姓们辛苦纳来的粮饷!”
众人听得无不动容。
这番话从没人对他们说话,却一下子触动了他们的心灵深处,特别是在场多数人出身贫寒,哪怕少部分曾经富贵过,也经历了近半年的苦难日子,对楚铮这番话的感触更是深。
一时间,全场安静至极,只有楚铮的声音在继续。
“汉人百姓是很纯朴的,你以亲人待我,我以亲人待你,你以仇寇待我,我以仇寇待你!诸位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不就是因为李阀的压迫与逼害,让大伙儿都活不下去了?想想李阀对我们的欺凌,想想我们对李阀的仇恨,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逐走了李贼,难道却要为了一己私利,将自己在贫寒时受过的苦难与悲伤,加诸到别人身上?难道要让自己成为李阀一样的罪恶存在,站到百姓的对立面去?”
楚铮想起贺函在东城门说过的话,声音更加严厉起来:“你们尽管去城里问问,这些天来晨曦军丢了多少民心?多少人指着我们的背脊在骂?如丁焕、庞信这类作恶多端者,更是连祖宗十八代和以后的子子孙孙都被骂了遍!你们想想十天前满城百姓一起驱逐李阀余孽的情景,如果我们再不纠正,根本等不到李阀来袭,很快百姓们就会奋起拼死驱逐我们!”
在场众人听得无不汗流浃背。
事实上百姓的怨声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只是或忙于自己职责,或有心无力,却没想到情况已恶劣如斯。想到那一天一夜里满城百姓自发拿着菜刀棍子四处驱逐李阀余党的景象,众人又是激动又是后怕。
说到这里,楚铮看了看众人脸色,声音稍缓:“我相信在场大多数人都没丧失良知,都是心向百姓的,所以更不能让丁焕之流败坏我们晨曦军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和声誉!现在李阀随时可能打回来,我们更要抓紧时间,刮掉身上的腐肉!丁焕之流,必须重惩!必须用一大批人头,给老百姓们一个交待!”
楚铮再次一拍桌子,起身凛然道:“或许各位以为我杀性太重,但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军纪律法我在离开前就颁布了,严令所有人必须遵守,既然有人胆敢顶风作案,在这十天里为害百姓,我就不惮以最血腥手段,警告所有人,军纪律法不是摆设,谁敢乱伸手,谁敢侵害百姓的利益,就给我留下人头来!我决不会坐视恶人逍遥,我现在管不了天下,但在这里,老天爷没来得及收的恶人,就由我楚楼钧来收!”
充满杀气的话语让众人再次心头凛然,众人齐刷刷起立:“我等必定牢记楚帅之言,不敢有片刻或忘!”
楚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请诸位现在就回去执行自查,天黑前我必须看到你们报上来的自查结果!”
“谨遵楚帅之命!”
……
等众人急匆匆散去,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秦如韵舒了口气,问道:“你怎不让阿飞和西门柔巡视他们自查?”
楚铮摇头道:“水至清则无鱼,而且在场哪些人会有问题,我基本上心里有数,到时看结果就知道了,我推测报上来的结果不会超过一百人的。多数人反倒是受益者,这次自查不但给了他们自证清白的机会,还能得到奖励。晨曦军会变得更加有凝聚力。”
秦如韵出神地望着他:“我发现你还真是天生当统帅的料,刚才的恩威并济,手段太高明了。”
楚铮苦笑,他自问在这方面比不上寇仲,不过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他现在肩负起晨曦岛近十万人的未来,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必须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何况他还有在梁都管理少帅军的经验,有少帅军大批成熟的例子可以参考,如果这也做不到,那他也不可能在那黑暗如墨、尔虞我诈的隐武世界活到最后。
“好了,别吹捧我了,接下来才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丁焕之流不足为患,咱们先来看看怎样实行你制订的晨曦岛发展计划吧。”
……
现在已是冬末,海岛受季风影响,已稍稍看到春天的端倪,虽然积雪仍未消融,阳光却已洒满大地。
但在晨曦城里,两处大营和府衙各部里,一场严肃的内部军规律法自查行动正全面展开。
首先取得成效的是童海和程三牛麾下的大营中。楚铮的预估没错,两人平日里管理较严,麾下触犯军纪律法者并不多,两员将领也没敢徇私舞弊,童海甚至把自己一个贪墨了百多两银的侄子都揪出来了,逼他公开认罪受罚,以此作为典型。
看着二十多个脸刺“死”字、当众被剥下军服跪倒的罪犯,其余一千多名兵士无不震撼,同时心头悚然,无人再敢轻视“军纪”二字。
与此同时,楚铮的勉励之言也在传播,当月粮饷与奖励迅速发放,让动荡的军心立时平复下来,这钱足以让他们的家人半年内不愁吃穿!
于是人人拥护楚帅的决策,“楚帅言出必行”、“楚帅赏罚分明”的形象铭印在心头,也晨曦军的凝聚力大增。
府衙各部和城主府内部的自查也很快有了成效,大批钱银上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