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样的河不死也伤。

“啊……”陈均儿被一块石头砸到，乱了气息，河水立刻灌进了她的胸腔。

但还是闭着眼睛，摸索着苏长珩的位置，直到抓到他的小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拉进自己的怀里。

就这样死死的护住，一刻也不放开。

不出意料，断断续续有尖锐的树枝和石头向他们砸来，陈均儿也是仅凭最后一点意识，抓着苏长珩，不让他受伤。

苏长珩被保护的同时，双脚奋力的往上直蹬，因为他看到一块浮木，只要抓着浮木就能暂时安全了。

经过好一会的挣扎，两个人终于浮出了水面，苏长珩自然第一个爬上了浮木，但是陈均儿却久久没有上来，双手只是紧抓着浮木边缘。

借着月光，苏长珩看到了陈均儿苍白的脸，他心慌的大喊：“陈均儿，上来啊！”

换做平时陈均儿一定刮一下他的鼻子喊道：叫姐姐。

可是现在的陈均儿不行了，她的使命好像已经完成了般，全身麻木没有知觉，若不是怕苏长珩掉下去，那双手也不会还抓着浮木边缘。

“小皇……”陈均儿刚要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睛缓慢地闭上了。

在两个人看不到的地方，陈均儿后背鲜血淋淋。

“陈均儿你怎么了，你不许死，朕命令你不许死听到没有！”苏长珩终于意识到陈均儿要离开他了，一胸腔的痛苦。

孩童的声音早已哑了，可他还是对着那具早已冰冷身体吼叫。

六月里水很暖，但是暖不到他手里的那个人……

“陈均儿……”

最终苏长珩力气用尽，昏睡了过去。

转眼，十年过去了，苏长珩每每梦见陈均儿，都是那晚她惨死的一幕。

两个人，终将阴阳相隔。

少年被人收养，改名苏颜。

不过十年里，他被转卖好多次，只因这个战乱后动荡不安的时代，极少有人养得起这样的一个孩子。

最后他因有些身手，被一个杀手组织收养，这一转眼，苏颜变成了一个心装复国的杀手。

十年，没有笑容，被人当成傻子。

但是你见过第一次杀人后，面上毫无表情的傻子吗？

那时的他，也不过十三岁。

现在的他，已经杀了无数人……

杀手组织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秋水。

可他们培养的，全是鬼魅一样的人，谈笑间便能取人性命。

堂主盛之河见到苏颜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天生的杀手。

只是，他封闭了自己所有的世界，任何外人都进不去，被孤立了很久。

只有盛之河说得上几句话。

不过大都是交代雇主的意思。

“嗯，好。”是他多年来唯一的字眼。

他的价格很高，因为他从未失手，血颜这个外号，也因此得来。

一个每次杀完人，脸上都是血的人，最后盛之河看不下去，给他打造了一个面具，只露出四分之一的脸。

面具本来是黑色，后来慢慢的变成了暗红。

盛之河从来不管他手下的身世背景，对苏颜，第一次有了好奇。

这个天生的杀人机器，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