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指甲刀,起了身,“那我倒想见识见识,巫术与杨家的医术相比,哪一个更厉害。”
“你最好听那位大人的指示,不要乱来。”小和尚冷冷地搁下了这句话,随后星海消失,周围也恢复了早晨独有的柔和光芒。
肖三娘毫不在意地哼起了小曲儿,打开了窗子,让阳光透了进来。
那位大人?呵,她从头到尾就没见到过,说不定是这臭和尚捏造出来吓唬她的。
肖三娘俯在窗子边框上,盯着窗外的桃花树。她家后院曾经也种了一棵,后来,后来什么都没了。
她的父亲和弟弟,全都上了战场。她当时去陈府苦苦求情,希望陈家人能够以驻守的灵门世家的威望,让朝廷放弃这场战争。
她希望蓬州可以像西边的州一样,成为名正言顺的贸易区。
可是陈家冷冷地回绝了,大雪纷飞的那一天,她在陈家门外跪了一整天。
肖三娘知道,世俗王权有世俗王权的打算。可他们这些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打算。
一旦开战,最先遭殃的必定是蓬州。西边虽然也有与南巫国相接的地方,但因为有大的跨国商人驻扎,不可能轻易沦为战争区。
最后只剩下蓬州可以拿来牺牲,满足那些权贵永远不会饱的权力胃口。
西边的百姓是人,南边的百姓就不是了吗?
肖三娘想不明白。
但她还是会常常梦到,那个美好的下午,桃花树下,父亲夸奖弟弟功课做的不错,以后可以去做大官。然后自己可以姐凭弟贵,顺理成章地与那些贵夫人贵小姐坐在一起,而不是每次都像个丫鬟似的,把自家的簪子一个个拿给她们瞧,绞尽脑汁地让她们买下。
她本有个美好的前途……
甚至是,成为羊修财的大夫人。
肖三娘想起了羊修财看向自己的眼神,她心中清楚的很,那是一个男人欣赏自己的眼神。
柳珍算什么?只要她的出身稍微再高贵一些,她就可以把柳珍挤下去。
可是如今,她除了这个铺子,什么都没了。
肖三娘打了个哈欠,她准备去找陈妙聊聊天去。
虽然陈家没几个好人,但这个小姑娘倒是意外的可爱。当初救陈妙一是出于利用,二来也有真心的怜悯。
如果自己的弟弟还在,应当也是这个岁数了。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呢,她所能做的不过是抓住仅剩的东西,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加倍还回来。
……
这一天便平平常常地过去了,住持在寺庙中带着一众和尚尼姑念佛经为羊喧祈福,其他的贵夫人见羊家闹出了这等事便也走的差不多了。
肖三娘带着挂了黑眼圈陈妙逛了一圈的开福寺,陈妙跟肖三娘说了昨晚的事,顺带还偷偷吐槽羊喧那中了巫毒的丑陋躯体。
“唉,三娘,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也如此丑陋呢,浑身上下都黑乌乌的。”陈妙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肖三娘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陈妙,“怎么会呢,中了毒的妙妙依然会很漂亮。”
陈妙满意地昂着头,“那是自然!”
肖三娘表面上笑着,暗自里在思索着下一步计划。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还真的不想利用陈妙,虽然当初她救陈妙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只是……
看着女孩迎着阳光的笑脸,她终究也是有些心软了。
此时的另一边,羊浔在寺庙内东逛逛西逛逛,正巧遇到了白梅。
白梅手里提着药箱,是从另一个病人那回来的。
羊浔便和白梅聊了两句,询问着有关灵力提升的事,最近她对这个甚是苦恼。
没想到居然被路过的陈妙和肖三娘看到了。
陈妙气呼呼地把她和白梅推开,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你不许打白公子的主意!”陈妙生气地看着她。
羊浔寻思是这小姑娘误会了什么,便解释道:“白公子曾是羊府的驻府大夫,所以我只是向白大夫询问一些药理之事。”
“怎么?羊府了不起啊!”陈妙一下子把白梅护到身后,死死盯着羊浔那只灰色的不详眼睛。
羊浔尴尬地笑了笑,这小姑娘的重点也偏了太多了吧。
“妙妙,人家羊二小姐说得对,你可别误会人家了。”肖三娘捂着嘴偷笑道。
陈妙先是有些涨红了脸,随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你就是羊浔?!”
“在下正是。”羊浔有些无奈,这小姑娘怎么直接喊自己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