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不知二位殿老已到,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云陵织梦阁顶层灵渊旁站着五人,皆是黑衣黑袍,背对着琉璃窗口,看不清楚面目,但说话的那人分明正是吴杳他们此行的目标——张远山。
吴杳三人轻功都是上乘,在一盏茶前有惊无险地避过阁内所有织者,悄然无声地攀在了织梦阁的屋瓦之上,静待片刻,果然就见阁内所有重要人物都出现在了灵渊处。
右分阁的灵渊乃是全云陵百姓梦境汇聚之处,其中还不乏右境其他城池上呈的高阶梦境,可以说是整座织梦阁最为关键的处所。
通常阁主、阁老也均会在此议事,一是可免无关人员偷听,二是可随时取梦查漏,确保灵渊稳固。
若是灵渊有失,毫不夸张地说就可以视作云陵城破,一旦所有梦境失控外溢充斥全城,其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此时右分阁内的灵渊上方,纯净浑白的梦元之力有序地袅袅盘旋,无风自动,形成无数个小圈,忽而化成绕指揉,忽而凝冰珠滴落,百态频出,说不出的壮观美妙。
吴杳想起去年林瑶看到他们温江城的灵渊时那副不在意的模样,暗道右分阁的灵渊果然不同凡响。
然而,此时站在灵渊旁密谈的五人却与这般神圣的氛围格格不入。
从长月峡山谷逃走的张远山此时衣着整齐、神态自若地向远道而来支援云陵的左分殿殿老告罪,可任谁听到他的话音都能明白他与对方之间的关系匪浅,所说不过场面话,接下来才是关键。
张远山收了笑,痛声道:“不瞒殿老,我自前日带队绕过长月峡,奔赴照日堡、抱山岭同僚救援信号的发射之处查探,不料还未发现他们的踪迹反倒先碰上了一伙黑衣人。”
“那些人各个仗剑无言,不由分说地攻击我们的人,招招狠辣,其中还有两人会控梦术,在断崖第五重瀑布处设下暗境偷袭,致我阁内的一阁老重伤不治……惨死于长月峡内!”
旁边一位黑袍人听到此处,面露激动之色,双拳紧握,出声道:
“殿老不知当时情景是何等紧急,我们阁主为了援救阁内织者还差点挨到三刀六剑!其中一剑我看的清楚,分明就是谷泰维的星灵银剑。谷老早已仙逝,能使出这剑法的除了他唯一的弟子吴杳绝无他人!这吴杳就是温江城织梦阁现任阁主,没想到她竟是我们织梦渊的叛徒!”
吴杳此时就隔着一道墙瓦听屋内的人胡说八道,把脏水一股脑得全往她身上泼来,她攀着屋脊的右手青筋乍现,白皙的皮肤因为用力过度显出红痕来。
不为她自己,只为她一生清苦,只求道义,为民安为民益的师父。
林奕也是满脸痛色,他没有想到会从他师父的口中,亲耳听到另一位阁老身故的消息,更没想到他会纵容他人如此颠倒黑白地污蔑同僚,难道这才是从小教导他、培养他的师父的真面目吗?
按捺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林奕无声地比了个嘴型,告诉吴杳方才背对着他们说话的人正是那位与张远山同气同出的彭阁老,彭世怀。如果照日堡阁主徐明磊所说不假,此人亦参与了劫掠储梦石一案。
张远山身侧的另一人听到此处存疑道:
“不可能,吴阁主昨日方到我们云陵,见我们的人在城外三放救援信号,又恰巧阁内人手不足,是她第一个主动请缨前去支援。她年纪虽小,可我看着绝不是那狠毒之人。”
原来是张承张老。
彭世怀显然与张承历来意见不合,见他不相信,当即重重地哼了一声道:
“张老也活过半载了,怎么还不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我与阁主亲眼所见那吴杳带着人在山里向我们动手,这还能冤枉了她?黑衣人前脚刚设下埋伏,我们放出信号,她后脚就主动跑上山,无缘无故地哪来这么好的心呐。她与那黑衣人明摆着就是一伙的。”
张老还想说什么,就见张远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似在告诫不要质疑他的威信。
正在双方争执不下时,那一直未说话的殿老突然开口了,“远山,你最早派出的三批探查队伍人马呢?可有找着?”
张远山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在他眼里,那些人不过是他计划中一个不起眼的配角,装装样子罢了,哪能真让他们发现黑衣人的线索。最安全的法子自然是让他们永远张不了口。
彭世怀被激起了情绪,顺口就道:“我们穿过长月峡的十三重瀑布都没见到他们的踪迹,怕是也遭毒手了。”
那殿老哦了一声,忽然诧异道:“你们不是说黑衣人的暗境设在第五重瀑布吗?怎么你们后来还通过了十三重瀑布?”
彭世怀一下说漏了嘴,在心里拍了自己一巴掌,忙道:“许是我记……”
张远山一拱手,打断彭世怀的话,朝殿老道:
“是远山失职,让弟兄们白白牺牲,也没找到照日堡和抱山岭的同僚”,说着他竟噗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