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内柴火熄灭了,君柳月睁着一对氤氲着水汽的大眼睛,想了半,终于慢吞吞地爬起来。刚想要抬一抬酸麻的胳膊。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死丫头你又偷懒,赶紧收拾厨房!一会儿我回来要看你有没有偷懒!”
君柳月慢吞吞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叉着腰、横眉怒目的姑娘,这女孩只比自己大一岁,却生得比她足足高出半个头,长得高大不,相貌原本长得很俏丽,偏偏一脸尖酸刻薄的模样,冲淡了原本的美丽。
周秀兰充满妒忌地盯着君柳月清秀的脸,心里冷哼一声,一边走出去,一边回头吩咐她:“记得把锅刷洗干净,还有地上,不能有水啊!灶台上也要弄干净!”
君柳月站在狭的厨房里,看着对方的背影,突然笑了。用了半个时辰,她才刷完所有的锅,弯下腰开始擦地。
这时候,周兰秀突然从窗户外头探进头来:“你这样也能擦干净吗,要跪在地上擦!这都不懂!对了,水缸里没有水了,待会儿再挑一担水来!听见了没?”
君柳月伸出手擦了把额头上和下巴的汗珠,便继续干活。
从来都是这样,身为农户的女儿,周兰秀也是要干活的,但她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君柳月,然后她就会将那些全部变成自己的功劳,还到处在外头告诉别人她太辛苦,需得照顾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千金姐。不仅如此,君柳月每能够去吃饭的时候,只剩下一两个冷掉的馒头,汤锅里也只剩下一点点残汤了。以前的君柳月总是一边做一边哭,可是现在的她却压根不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辛苦,她都能够忍受下去。
当晚上,周清没有留在家里用饭,被村长请去招待了,像他这样的管事,在平城李家不知道有多少,可在这样的村子里,却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君柳月知道,周清好酒,每次不喝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这就给了她很好的机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君柳月算好了时间,悄悄攥紧了早上洗衣裳的时候特意留下的一条红绸子,悄悄起身,开门,走到栅栏边上,将红绸子系在栅栏上,然后看了半,微微笑了,转身迅速回了屋子。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门一声响动,君柳月侧耳倾听,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翻了个身,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在这时候,周清喝的醉醺醺地回来,却见到自己屋子里有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一晃而过,心里一沉,顿时酒醒了,从外头摸过一把柴刀,砰地一声踹开了房门。
这一声,惊动了整个院子的人。可是君柳月却闭上了眼睛,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耳边猛然听见劈拍一声,像是谁被重重打了一个耳光,接着听着周清骂道:“你这贱人,你趁着我不在家居然招了野男人回来!好不要脸!什么?你不知道?我明明看见人影从你房间里窜出去,你还好意思不知道,恐怕将来我被人砍了,你也是不晓得。”着又是劈拍两声。这被骂的人,分明是马氏。
不等马氏分辩,周清又喊道:“你还不跪下,我偏要你交代那野男人是谁!你不出来,今夜便是个死。”又听见马氏大哭哀告道:“我冤枉啊!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屋子里,周清重重的向刘氏脸上吐了一脸唾沫,:“冤枉?!哪个会冤枉你!哪个跟你有仇要冤枉你!”便没头没脸又打起来。
马氏怎么会善罢甘休,抓住周清的袖子开始推搡起来。
周清一边骂,一边越发大怒,一把将马氏头发揪住,向地上一拖,又踢又打,骂道:“你把我姓周的脸面都丢尽了!”
马氏是在外头有了人,但从来都是她趁着丈夫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在栅栏后面系着红绸子才会来,今她可没系,那人怎么会来的!她正悄悄把人从后门放出去,这边丈夫就回来了!她心中此时正如万箭攒心,一口气转不过来,看周清打得狠,干脆就往外跑。周清骂道:“你这贱人,给我回来!”
追到院子里才一把抓住马氏的头发,只听到马氏哀嚎一声,跌倒在地上,周清正要再打,周江冲出来,道:“爹爹,爹爹,千万别闹,千万别闹,娘哪儿能做出这种事啊,有什么事情回屋再,回屋再!”
刘氏一听,顿时明白儿子的意思,立刻放声大哭,一心一意把事情闹起来,让周清忌惮:“你在外头喝了酒,一时眼花看错了,就平白无故来冤枉我!”
周清冷笑道:“冤枉你?!呸!我今就喝了半斤酒水,也不至于老眼昏花到分不清男人女饶地步!我倒是想不到,原来你都这把年纪了,到还会干这些勾当。我在外头几年,你这姘头儿也不知来了多少回,还在我跟前装什么正经!”
“好,你不相信,那我死给你看!死了就是你周家逼死的!”马氏是个泼妇,早跳起来一头向壁上撞去。周清眼快,一把将她两只手抓住,骂道:“你拿死来吓谁?”顺手又一扔,将她扔在地上,一脚踩住她心口,越想越气,回头拔过一根门闩,向她身上狠狠打了十来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