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虎被我撒了一整包的药粉竟然没死,今日听说他还醒了,我特意来补最后一刀,送他上路。
萧虎睁眼瞧我,因为毒药的缘故,睁眼和没睁差不了多少。
“你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你府里的人以为你死了所以.......”
萧虎张着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笑了笑,拍了拍蚕蛹,“哦,我知道了,现在是午时三刻,是下人要给你上药的时候,也是你最难熬的时候,所以人都走了。”
我拍了拍手,“这种药效我还是知道的,你现在脸上是不是已经可以看见白骨了。”
说着,我一把扯开包扎他脸上的布,却并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场景,我有些失望。
他的伤恢复的比我想象的好,也没有见到森森白骨,有人给了他解药。
萧虎闷哼着不叫出来,我心想他还挺有骨气,可他痛苦的表情已经让我十分舒坦了。
扯掉了脸上的纱布,他连话都能说了,他的伤远远没有我想象的严重。
可我以为他应该是对我破口大骂,喊打喊杀,可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是,“梅姬呢?”
他的眼神中含着恳求,挣扎,痛苦。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梅姬呢,他们都不告诉我,求你,告诉我,她还活着吗?”
我愣住了,拿着带血的纱布的手僵住。
一瞬间,我忘了我是来做什么的?
梅姬?
“你爱她?”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摇着我的手,“她死了是不是?她是不是死了。”
我没有回答,但他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眼角的泪混着血水滚过斑驳的伤口,他浑然不觉。
我今日穿着月白色的锦衣,也被他弄上了血渍。
我嫌恶的踹开他,我手中有匕首,有毒药,可我突然就是下不去手。
他这样挺好。
我出了萧志域的后院,一抬头,就看到了小狐狸,小狐狸看到我,皱了皱眉,目光中一道厉光闪过。“你去了哪?”
我没有回答他。行了礼就打算离开。
他给李林使了个眼色,李林
“跟着朕,别坏了礼数。”他声音很小,“你现在还是清洲皇子,你所做的都关乎到两国之谊。”
可是清洲和秦昭,不过只差最后的大战,我瞧着他,他的目光中是点点散落的光,就像黑暗到来之前的最后一缕阳光。
手中的药粉又塞进了袖子。
“你这么不让人省心,还是和朕回宫吧。”
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要是萧虎有事,不用朕点头,你只怕活不了。”
他扯了扯我的袖角,上面有一摊血迹。
我挣开他。明明心里知道,若不是他救我,我只怕成了尸体。
可就是固执倔强的甩开了他。
宾之初筵,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笾核维旅;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
小狐狸坐在上首,我坐在了巴于旁边,才坐下,巴于就侧着头问我,“你去哪了。”
“四处转转。”我淡淡回他。
“我总觉得秦昭皇对你有意......”
“非也……我……只不过是长得像他的故人罢了。”
酒宴之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琳琅满目。
突然,众舞女中一个黄衣女子款款而来,步履翩跹,舞的是霁月初逢,一干人皆连连惊叹。
旁边的坐席有人说,这是萧大将军的小女,名叫萧芷,听说年方十八,姿容姣好。
我从前是听说过萧志域有一个小女儿,因身体不好,年少时便被送离身边养病,没想到已经回来了。
舞姿尚好,一舞毕,便有夸赞连绵不绝。
“好什么呀,连个侧脸都没看到,就看到一个背影扭来扭去。”
巴于说毕,立刻有一干人钦佩的看着他。
萧芷也扭过头看他。目如寒风,风带利剑。但很快就转回去了。
我吸了一口冷气,暗道巴于说人坏话都不带压声音的。
巴于疑惑,“怎么突然安静了。”
我看着巴于带着疑惑和无辜的眼神,啧啧,为什么安静心里都没点数吗?
我略带同情的回答他,“当然是跳完舞要讨赏了呀。”
声音不大,刚好让萧芷和萧志域听到了,萧芷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脸色白里透红,红里透着白。
她跳完舞,上前给小狐狸行了一礼,“陛下万岁。”眼波流转间,又糯糯地叫了一声“表哥。”
听得在场人一阵鸡皮疙瘩,不过我还好,我正在回答巴于那句,“跳完舞要讨赏”的话。好巧不巧,正衔接上她那句表哥。